“错?你倒说说什么是错?难道下人对主子不敬,主子教训也是错么?难道主子教训了下人还教训不得了么?教训一个目无主子的下人这怎么又丢了杨家的脸面了?说什么打了陈嬷嬷让她明儿个见不了人了,我就不明白了,明天明明是老夫人的生辰,与陈嬷嬷见不见人有什么关系?难道二姨娘的心里把一个奴婢看得比老夫人还重么?这陈嬷嬷是二姨娘的什么人?不就是一个奶娘么,倒在你心里超过了老夫人去?”
二姨娘吓了一跳,怒不可遏,一蹦三尺高,指着晨兮怒喝道:“你说什么混帐话?我何时把陈嬷嬷看得比老夫人还重了?”
“哼,不知道谁刚才说明儿个老夫人生辰陈嬷嬷坏了脸怎么见人,这话可是院里的人都听到的,我作了十几年的高门小姐倒是不懂了,怎么一个奴婢的脸面跟老夫人的生辰牵扯到一起了!莫不说姨娘心里从来没有尊敬过祖母?”
“你胡说什么?”二姨娘吓得脸色苍白,恨不得撕了晨兮的嘴,免得晨兮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她之所以在这杨府作威作福,有大部分是老夫人的支持!
眼见着晨兮如刀般的利嘴,可是她却毫无反口之力,见丫环们一个个表情怪异的样子,顿时感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转头对林氏怒吼道:“林氏,这就是你管教出来的女儿么?”
晨兮豁地站了起来,挡在了母亲的身前,对二姨娘寒声道:“二姨娘,别以为叫你一声二姨娘你就忘了尊卑了,你不要忘了,你不过是个妾,说白了就是半个主子,这杨府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跟主子指手划脚了?难道想陷父亲于不义么?”
“你说什么?你这个贱丫头,我撕了你的嘴!”
二姨娘这么多年被奉承惯了,早就把自己当成主母了,对晨兮好也是因为她将来要拿晨兮作试路石,眼下晨兮对她已然不尊不敬了,她干脆撕破了脸就要冲上来打晨兮,春儿见势不对连忙挡在了晨兮的面前,二姨娘尖锐的指甲一下划破了春儿的脸,春儿却没有还手,只是牢牢的护住了晨兮。
晨兮的脸更冷了,她永远忘不了当初如琳将千儿的脸划得千疮百孔,没想到这重生了,这个狠毒的二姨娘也如她的女儿般要毁春儿的容!
这一下激起了她心头的恨意,她想也不想,拿起了边上的茶壶狠狠的甩向了二姨娘的头,顿时二姨娘一头的茶水,茶叶正是挂了她一脸,更糟糕的是愤怒中的晨兮手劲却是不小,茶壶更是打破了二姨娘的额头,顿时鲜血直流,一时间茶水血水还有茶叶五颜六色的挂在了二姨娘的脸上。
二姨娘用手一抹,看到血后,以为自己毁了容,顿时吓得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一时间主宅里乱成一团,二姨娘的丫环珠儿见势不妙,急急的溜了出去搬救兵了。
林氏见闹大了,叹了口气,吩咐翡翠道:“去请大夫,另外派人请将军过来一趟。”
翡翠连忙跑了出去。
另有一些丫环婆子将二姨娘抬到了侧屋安置起来,不一会地上也被收拾干净了。
林氏看了眼晨兮,深深的叹了口气。
晨兮走到了林氏的边上,低声道:“对不起,母亲,我给您惹祸了。”
林氏身体一僵,手抚上了晨兮的脸,心疼道:“傻孩子,是母亲委屈了你们姐弟。”
“母亲。”晨兮眼中含着泪扑到了林氏的怀里。
前世二姨娘用尽心机,表面上对她爱如几出,甚至什么都比如琳用得更好些,虽然她是嫡女本该比如琳用的好,可是毕竟是二姨娘当家,所以二姨娘一下在大西北名声显赫,甚至得到了所有达官贵人的赞誉,以至于她也认为二姨娘是个善良的,平日里虽然性子使然不亲近如琳,但如琳但有所求也是求必应,应必果。
加上二姨娘有意无意的离间她与林氏,林氏又不亲近她,竟然让她心里觉得二姨娘比母亲还是亲的,没想到她是认贼作母了,这全是二姨娘的诡计!
是二姨娘逼得母亲不敢与自己亲近,又在她面前离间她与林氏的母女情份,害得她一直远离母亲,直到母亲郁郁而终亦不曾见过几次面,甚至是有些怨恨的。
只有重生了,她才体会到母亲的无奈,母亲的痛,母亲对他们姐弟的爱,为了她与弟弟的安全,母亲是在忍辱负重啊!
今日她在母亲身边,二姨娘还敢如此的嚣张,可见平日里母亲是受了多大的污辱与委曲啊!
她暗中咬了咬牙,心更坚硬了,她发誓,让这些欺负过她们的一个个百倍千倍还来!
林氏抚摸着她的发,眼底闪过一道不容忽视的坚决:“我知道将军不喜于我,所以我不争,可是我不争却成了退让,她们竟然步步紧逼,非要逼得我无处可逃,本来我想你们姐弟,一个弱一个幼,就算我有心却也经不住她们的暗箭伤人,所以情愿不闻不问,忍气吞声,只希望你与曦儿有一个好的未来,可是现在看来错了,我越退她们越得寸进尺,所以我不退了,我不能一味的逃避不尽到母亲的责任了。”
说到后来,林氏的声音越来越来高,越来越坚定,充满了护犊的决心。
“不,母亲,您没错,错的是女儿,女儿太弱了,弱到让母亲示弱才能保全,是女儿的错!”晨兮泪流满面,是的,前世的她太弱了,弱到明明胸中有丘壑却不会表现出来,弱到明明被欺负却不会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