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毅同叶未双已经在韩宗呆了十多日,如果不是他们遭到了埋伏从而上报给紫云学院,失踪这么多天早该挨罚了。但眼下有了疗伤的理由,回门也显得宽松了许多。临行前两人去看望了一回凌叔。凌叔躺在床上,至今昏迷。这让叶未双很不好过。如此重的伤势恐怕当时打斗也是十分激烈。对这位一心护主的长辈,叶未双还是很敬重的。
韩毅从看了凌叔之后就一直沉默,告别的时候捏着他的手捏了许久才放开。这一回韩毅没有乘坐他那辆灵驹车马,选了一辆轻便普通的马车。不过同行的多了几个护卫。其中包括了乾坤二人。
看见叶未双跑跳自如的乾坤二人,眼神都带了几分奇异,互相对视一眼后上了马车。本来照他二人看来,阴阳失衡这种大麻烦,就算调和了,也是废人。就算运气好到逆天,没废,要恢复体力也得几年几个月,说不准大半辈子都好不了。但叶未双显然是个异数。
乾坤二人听说他没多久就下床睁眼了,还有体力跑去他们韩宗的主厅参观。这种消息简直匪夷所思得令他二人愕然。
叶未双同韩毅在宗门处同韩胄豪挥别。韩胄豪颇有深意地紧盯着叶未双,但那小子似乎硬是当作没发现,只是客套地同他打了个招呼便钻进了车里。韩胄豪的眼神不觉有些复杂。这小子的来历不明,一身本事极其古怪,也不知道自己孙儿跟他交了朋友是好是坏……
望着那远去的车马,韩胄豪的神色也松了下来,微微叹出了一口气。孙子已经大了,就算他老头子要他远离那少年,恐怕也不是轻易的事儿。儿孙自有儿孙福。叶未双本也答应了他护着自己孙儿,如若出了岔子,只能怪他识人不清。孙儿身上有救命法宝,足以撑持到他赶去……
车马回程没有像去时那样安闲。叶未双和韩毅两人都没有说话。
叶未双在想着郁剑。上界不知是哪里传出的消息,说紫云学院藏着一个地仙。这消息在叶未双和韩毅出行那天一定已经放出,现在十多天过去,恐怕早已传遍了。也不知道紫云学院里,究竟如何了。虽说有许老作保,但叶未双可不知道那校长究竟会不会将他和郁剑交出去。这段日子他在韩宗避难,郁剑却是老老实实待在学院里的……
叶未双的眉头皱紧的同时,安慰自己,当时许灵望将他二人交给校长的时候,郁剑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天仙修为,而他还未经过一身灵力排杂,看上去更像地仙。就算要交,也只会交出他,危及不到郁剑……
心中担忧着,看着窗外的景色也便成了模糊,叶未双并没有发现韩毅正眼神复杂地睨着他。韩毅也没有说话。他脑海之中回响的是临行前一晚,爷爷与自己说的话。
“那小子是个阵图师?”
“……不……不是吧……”
“那你们足足在守宗大阵之中待了十日,却不成是去修练的。”
“爷爷,小师弟对我守宗大阵的原本好奇,毅儿就带他去见识见识。”
“……那,你可知道这小子对阵图做了什么?”
韩毅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日一呆。
“先前无数阵图师来此莫不惊叹我宗族阵图之变幻莫测,唯有一位叹息这阵图若无生气滋养百年内便入危亡。此人虽说看出弊病,却毫无手段。你那小师弟……却引入了生气。”
“……什么?”
“毅儿,你可以为一个普通阵图师能做到这般?如若他是你亲近之人,为何不愿如实相告?毅儿。我韩宗千年来茁壮至今,靠的便是普天之下的强者相助同生生不息的血脉流传。这些强者,皆对我韩宗衷心不二。你……可要好好想想。”
韩毅看着叶未双的目光微微暗了几分。
“爷爷……我的灵力,破禁了。靠的就是小师弟。”
韩毅记得韩胄豪在震惊之中透出一股狂喜,上下探查他的经脉。那狂喜冲得他似乎白发都生辉。只是不久,这狂喜却又渐渐透出了隐隐无奈同担忧。
“此人或可一交,却不可深触。他将我阵图石室开辟成了绝佳的修练之所,还给了你如此大的相助……这情分需得立即还透。”韩毅迟疑着微微点头。他又何尝不知道韩胄豪的忧思。只是他已经接触叶未双太多,每多接触一分,便觉得多一分无憾。如果连叶未双都必须舍弃,他又能交到什么朋友?
韩毅复杂的眼神中透出了一股落寞同悲哀。却在此时,叶未双别过了头来,忽然对上了韩毅的双眼。叶未双似乎犹豫了一下,接着微微笑了起来:“十二师兄,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韩毅的心忽然之间加速了跳动,隐隐的期盼逐渐升腾。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叶未双的嘴唇,睁大了眼睛。
叶未双似乎斟酌了一下词句,才缓缓开口:“之前有些事,我是瞒着你。不过并非刻意为之。你是我在云霞峰上结交的第一个伙伴,因此也不想令你陷入危机之中。我只能对你说,我……我身上的麻烦太多,你与我挨得太近恐怕也会惹祸上身……”叶未双苦笑了一下,迎着韩毅不敢置信的逐渐透出愤怒的眼神道:“眼下无论你看出了多少,我都难以告诉你我究竟是什么人。也许……等到今后没有了危险……”
韩毅看着叶未双罕见的吞吞吐吐,感到胸口一团火燃得更甚,只是这火燃到了喉口便忽然止息了。他渐渐想到,上界何来生死之交,就算是友人之间也有不少秘密。只是自己之前自作多情地将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