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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如土肝胆俱裂的李氏和王氏也想跑,可她们二人是奉了婆婆之命前来接小姑子回去的。人没有接到她们断然不敢走,而要是就这么跑回去必定会受罚,会被责骂。
王氏性子爽利胆子也大,见云罗笑眯眯的豆蔻也收起了手中的斩马刀,索性硬着头皮拉着大嫂一块儿走了进去:“嫂子走快点儿,接了小姑我们就赶紧回去。”
一进门就感觉不妙,这会儿更像是进了土匪窝儿一样。
李氏的娘家夫家都是读书人,何时见过此等阵仗,吓的尿意丛生,夹着双腿哆哆嗦嗦的说:“好……好,赶紧回去,往后再也不来了。这……这些都是什么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吓死我了。”
回头看了一眼跟上来的云罗和豆蔻,李氏的魂儿都要飞了。尤其是看到那斜挂在腰间的斩马刀,她更是马上收回了视线。
忍住尿意迈开双腿健步如飞,李氏紧紧的抓住王氏的胳膊小声说:“弟妹,弟妹,这可怎么办,她们都跟上来了。”
来时她就颇为担忧,要不然也不会带这么多的人来。原本她还想着用舅母的身份压一压梅心,实在不行就直接闹起来。百善孝为先,孝字大如天,亮她也不敢把她们怎么样,必定是乖乖的送上官新柔出来。
想的是很好,可谁知梅心压根儿就不露面,而底下的这些个丫鬟府兵就跟阎王爷坐下的小鬼儿一样难缠。一个个跟土匪似的不说还竟然敢动手,最主要的是完全不把她们放在眼中。刚刚要不是她机灵,让身边跟着的婆子叫嚣,恐怕此时被扒光扔出去的就是她了。
妯娌多年,王氏岂不知自家大嫂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指望不上她,她强稳住心神道:“跟上来就跟上来,嫂子莫怕,她们就是再厉害也不敢伤我们一根汗毛。我们是奉婆婆之命前来接小姑回去探病,若是天黑之前没有回去,婆婆必定会派大哥来接我们。”
之所以说大哥是因为她丈夫在书院任教,只有书院放假的时候才回家,一个月也拢共就那天两三天。所以,料准了是大哥。
想起一身书卷气又手无缚鸡之力的丈夫,李氏更加的担心了。心道,来了又怎么样,打的过谁,骂的过谁,说理又说的过谁,还不是跟她一样吓的魂儿都要飞了。
说话间仿佛背后有鬼追的二人急匆匆的进了主院儿,守着的婆子丫鬟将她二人拦下。尚未开口云罗就进来了,挥手示意说:“放她们进去!”
得令,立刻让开,李氏和王氏携手上了台阶推开门进去了。
房间里上官新柔正搂着吓破胆的程思楚睡觉,听到门响她立刻睁开了眼睛。一骨碌坐起来朝守着她的小丫鬟看了看,本想问是谁,但想到自己的处境觉得多此一举,沉默未语。
房间里除了值钱的摆件全部被搬走了其他大件都没有动,还是和原来一样。所以,王氏和李氏一进来并没有看到预想中的惨景。
心下稍安直接往里走,当看到坐在床上蓬头垢面一夜间仿佛老了十岁的上官新柔时二人俱是一愣。
她们嫁到上官家时小姑子尚未出嫁,爱美那是出了名的。而且,她不上妆从来不出房门,即便是在家里也从来不曾见她蓬头垢面。眼前的一幕堪称惊悚,二人刚刚放下的心旋即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王氏最先反应过来,不由自主的冲上前惊呼道:“妹妹,你……”
话才出口睡梦中的程思楚就被惊醒了,一看到自己的小舅母王氏她张嘴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李氏被她这一嗓子哭的抖了个激灵,登时三魂七魄归了位。迈步上前坐在床边,一把将程思楚拉进怀里抱住说:“别哭,别怕,舅母来了。好孩子,乖楚儿,你受苦了。”
程思楚虽然眼高于顶被娇生惯养的不成样子,但却与梅静秋不同,尤其是在外人面前更是判若两人。乖巧懂事嘴巴甜,进退有度温柔娴淑,是个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善良姑娘,大家闺秀,并且饱读诗书。
虽无才女之名却也不是默默无闻之辈,相反,在同龄的这些官家小姐中她名声不错,人缘儿也不错。
自幼就与表姐妹们玩在一起,一年当中最少有三个月都住在外祖家,以致于她跟两位舅母关系都很好。当然,也是李氏和王氏疼她,将她宠的像公主一般,她才愈发的嘴甜,想方设法的讨二人欢心。
见到一向疼爱自己的舅母又想起连日来自己所受的委屈,程思楚哭的不能自己。泣不成声无法言语,只一味地埋头在她怀里放声哭泣。
听着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上官新柔心中颇不是滋味,正想说些什么就见云罗与豆蔻走了进来。
不知她二人意欲何为,上官新柔将眼中的泪水生生咽回去说:“嫂子,你们怎么来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娘是不是病了?”
生怕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能领会她的意思,她悄悄的将程思楚的手掌打开了。
鲜血染红了包扎的白布条,原本青葱如玉的手指头也肿的像根小红萝卜。李氏大骇差点儿没有把眼珠子给瞪出来,而这要是往常王氏肯定早就惊呼出声叫了起来,但见过了豆蔻的彪悍,她将一声尖叫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
抬头瞧了一眼两位嫂子的反应,上官新柔不着痕迹的将她的手又盖了起来,然后又再次问道:“天冷了,娘的老毛病是不是又犯了?”
霍然回神王氏死死的捏住手中的帕子,结结巴巴的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