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看也不看她一眼梅光健转身就走了,拂袖而去。
高氏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恨恨的砸了手中拿着的衣服扬声骂道:“混账,混账东西,有你这么跟你娘说话的吗?不准我做主,凭什么不准我做主?你们一个个那个不是我生的,那个不是我养的,我……我……我还不去了我。”
气不过,无处发泄,高氏说完以后又狠狠的踩了两脚地上的衣服,然后走到床前坐了下来。想起眼下不知在哪儿受苦的小女儿,她心急如焚,无可奈何间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秋菊和秋月一直守在外头,见她又气的跳脚忙躲到茶水间去了。
两个丫鬟都是高氏自己挑的,眉清目秀忠厚老实,听她骂个不停,秋菊有些担心的说:“真不去看看,万一又晕过去了怎么办?”
之前幸亏她发现的早,要不然高氏还不知道要在地上躺多久呢。现在快十一月了,天气冷的厉害,躺在地上十有八九得病。所以,她很担心,也怕梅心知道了以后会责罚她们。
自上一次进去劝慰被狠狠的骂了一顿,胳膊还被掐肿了,秋月就再也不去劝了。自己给自己倒了碗茶捧在手上说:“晕什么啊,你没听这高嗓门,想晕也晕不了。你别瞎担心了,大不了一会儿没声了我们再进去看。说起来也是倒霉,被谁挑中不好,偏偏被她给挑中了。你看看这叫什么事儿,明明三少爷才是她的大儿子,她不好好待他还反倒是三天两头骂。叫我说都是这龙凤胎闹的,说什么福气,祥瑞……”
话未说完咳嗽声起,三房管事儿的余妈妈走了进来。先是拿眼瞟她俩,再是看着惊慌失措放下茶碗站起来的秋月说:“规矩都白学了,竟然敢议论主子,去宋嬷嬷那儿领罚。秋菊,你随我进去看夫人。”
再怎么说高氏也是梅家的夫人,凉王府里正经的主子,再过分,再不好,也轮不到她们这些奴婢说三道四。更何况宋嬷嬷和云罗可是都说了,上下尊卑泾渭分明,谁敢以下犯上即刻就赶出去发卖了。
秋月觉得委屈却也不敢为自己分辨,点点头就赶紧溜了出去。随后,秋菊跟着余妈妈进了房间,见地上床上椅子上皆是一片狼藉放满了各色衣裳,她弯腰去捡,一边捡一边儿道:“夫人脸肿未消不去也好,省得老夫人见了担心。夫人,您消消气,喝杯茶吧。”
将手中捡起的衣服放到一旁的贵妃榻上,余妈妈倒了一杯菊花红枣茶。亲手送到高氏面前,她又低声劝慰道:“母子没有隔夜的仇,夫人别伤心了。三少爷懂事孝顺,晚些时候一定会来瞧夫人的。夫人,老话儿说的好,抬头嫁女,低头娶媳,四小姐模样周正能写会算,眼下又有宋嬷嬷悉心教导,又是凉王府的姑娘,以后嫁人必定是要嫁给世家子弟的。”
“夫人,您想想,若是四小姐嫁到国公府里或者是那个尚书大人家里,以后对老爷以及两位少爷也有好处啊。不光是他们就是您出门那脸上也有光,反倒是高家,文不成武不就,现在都还让您帮衬,那以后四小姐嫁过去日子可怎么过啊。”这么简单的账都不会算余妈妈也是服了,觉得高氏看着聪明其实一脑袋浆糊,糊涂到家了。
为了让高氏消停余妈妈开始给她画饼,当然,她说的也不是假话,以梅静初的出身嫁到高家去那可真是亏大了。
前面后面的话高氏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反倒是国公府三个字瞬间让她有了反应。眼前一亮豁然开朗,像是发现了秘密宝藏。不过,高兴还没有完全涌上心头她就瞬间蔫了,愤愤的接过茶盏喝了两口,一脸哀怨的说:“她貌不惊人畏畏缩缩一点儿主见都没有,国公府的公子怎么会看上她,别做梦了。”
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嫌弃她的,似乎是生下龙凤胎不久吧。怎么看她都不顺眼,尤其是跟聪明机灵又讨人喜欢的小女儿一比,她就更显的木讷,榆木疙瘩,一无是处。
她讨厌她,发自内心的厌恶,如果可以她甚至都不愿意承认她是她生的。所以,她瞧不起她,看她被小女儿打都不敢还手,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她更是嫌弃死了。
梅静初要是知道自己是这样遭母亲嫌的,一定会还手,并且拼上性命也要把梅静秋给暴打一顿。
余妈妈看她把话听了进去,接着继续给她画饼,并且越画越美好,趁机也将梅静初的优点给说了一遍。
多少年没有正眼瞧过二女儿了,高氏不信,也从没有发现她有余妈妈说的那样好。故而,一边在心里不停的反驳,一边又继续听余妈妈说。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余妈妈也知道不可能让她一日间就对梅静初有所改观,也不着急,慢慢儿说。
今儿说一点儿,明儿说一点,后天再翻来覆去的重复几遍,时不时的再提点几句,她相信终有一日高氏会有所改变的。
整个凉王府都在梅心的掌控之中,余妈妈给高氏画饼的事儿没多大会儿就传进了她的耳中。微微一笑甚是满意,她道:“姜还是老的辣,让余妈妈过去还真是对了。行了,三婶儿那边有余妈妈陪着可以放心了。她暂时不回去就留在府上,等她那天想去了再备上厚礼送过去。”
话音未落豆蔻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见落秋在磨墨,她启禀说:“少将军,上官家来人了,说是上官家的老夫人病了,特别想念女儿,要接她回去住两天。”
尽管早就知道上官家一定会来人,梅心握笔的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