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寒凉,乘夜风而行,风声飒飒自耳边拂过,少顷,便腾云行至宁波山上空,寻及降妖一族境地入口之处,随即落身而下,方才落地,心口便觉些许隐隐作痛。
而今默翠已遗失,降妖一族境地作用于妖魔其身的苦痛,我便再无抵挡之法,纵然如此,我也并未有退身之意,我既已决定来此,便自然不会轻易退缩。
运起体内气息,于周身幻作浅赤色屏障,用以掩蔽身形,抵挡些许心头苦痛,抬眸望去,见入口处结界完好,周遭静谧,想来于这夜中也不会再有人出入这结界,随之上前靠近,自掌心凝聚赤色气息,其内交杂了些许七彩流光之色,继而抬掌,将这气息轻缓覆至结界屏障其上。
经由气息相融,结界逐渐转淡,借由消散一瞬,随即闪身至降妖一族境地内,方才闪身而去,结界随之恢复方才,泛起了微弱的浅蓝光芒。
看来,自体内溢出的七彩流转之色,着实颇有用处,思及这般七彩之色,不由得忆起璇玑璨玉,这般自体内溢出的气息,许然同那璇玑璨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踏足至降妖一族境地内后,方才心口隐隐作痛的痛处愈发转盛,虽有我自行设下的屏障以作些许缓合,但这苦痛,仍觉些许难挨,轮转体内气息,尽量压制痛处,缓步向降妖一族境地内而行。
循殿宇光芒向前而行,催动气息尝试探查尘枫而今所在,但却丝毫未感知到其周身气息,再度探查,结果却还是相同一般。
正值颇为不解之时,一身着淡紫色衣裙的女子行至我身前,拦住了我的去路,此时于我周身的浅赤色屏障仍存,却不知,这女子为何会察觉出我身形所在。
驻足原地,默然不语,紫衣女子低头拱手相示,颇为有礼,而后抬眸对望于我,开口轻声相言。
“姑娘,族领有请。”
目光既已相交,见她果真已察觉出我所在,我也便再无必要施这屏障掩蔽身形,随即挥手将周身屏障散去,抬眸望向身前女子。
“族领?可是尘枫?”
“还请姑娘随我前来。”
这女子并未直面回应于我,说罢,便转身向前而行,虽心中有所疑虑,但既已来此,我又无法探知到尘枫所在,倒不如随这女子走上一遭,总比我自行于这偌大的降妖一族境地毫无头绪地寻觅要好上些许。
随紫衣女子向前而行,未过多久,便行至一处殿宇门前,殿门虚掩,紫衣女子行至此处后,却并未再行入内,只此低头拱手,默然未语其他,随之便转身离去。
见她如此,我虽心存犹疑,但也未再上前追问于她,抬眸望向所距自己仅有三五步之遥的虚掩殿门,缓步上前,行至殿门前,方才抬手扶至门侧,还未推开,耳边随之传入了一阵铜铃一般的女子笑声,颇为欢愉。
“阿枫,你所言可当真?”
“自然当真。”
“那,你我的婚事可还作数?”
“怎会不做数?”
声声字字,清晰映入耳中,这二人之声自己虽再熟悉不过,但却仍旧不愿相信,随之轻推开几分虚掩殿门,经由门间缝隙望向殿内,殿内情景映入眸中后,骤然令我愣住,滞足于殿门前,再不得移身分毫。
大殿之内,尘枫同锦瑟二人正半卧于床榻之上,金丝纱帘轻落,锦瑟伏于尘枫怀中,衣襟已然滑落下肩头,发丝微乱,尘枫也同其一般衣衫不整,神情迷离。
眉间深皱,望向而今这般的二人,纵然我不愿相信此时同锦瑟在一处的便是尘枫,但我而今眼中所见的,确是同尘枫一般无二的面庞,其周身的气息,也是我所颇为熟悉的。
“阿枫,我听说,天族太子今日前去了九命猫妖一族,好似是因联姻一事。”
“联姻?同你我何关?”
“联姻的,便是天族太子龙夜,同那九命猫妖一族族领的独女,觅凝。”
“那又如何?”
“此前见阿枫你同她关系颇好,便觉着……”
“我眼中,自始至终皆只有瑟瑟一人,她,不过是一个妖物罢了。”
此言入耳,顿然失神,心底充斥震惊,另同难以置信,我对他而言,原来只是一个他口中的“妖物”而已,而他眼中,自始至终皆只有那锦瑟一人。
此言,若是经由旁人口中说出,我断然不会相信半个字,但此言而今是由他亲口说出,我又亲耳听及,纵然我不愿相信,纵然我不想去相信,却也不得不相信。
自门间缝隙望入殿中,久久未动,十指于身侧紧握成拳,眸中渐而充斥泪光,眼中所见拂上了一层水光之色,略显迷离,恍惚又见及,尘枫将锦瑟轻缓揽入怀中,翻身将其禁锢身下,见及如此,随即紧闭双眸,泪水顷刻自眼角溢出,心口绞痛愈盛,随即愤然转身催动腾云之术,转瞬便腾空而起,向前疾行不知前往何处。
此时,自己只想逃离宁波山,同此处离得越远,则为越好。
于空中腾云疾行,方才的幕幕,同尘枫所言的种种,接连不断自脑海中闪现回响,纵然此时自己已然离开降妖一族境地,但心口的绞痛之意仍旧未有半分削弱,反而愈发难挨,紧咬下唇,泪水无声决堤。
从前的一切,过往的种种,原来,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从同他分别至今,一年的时间,他从未见过我一面,从未来这九渡林中寻过我的缘由,我也终得于此得知,原来,他是回返了旧日的温柔乡,将她人用心呵护,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