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有些脸生的女人走到床边，笑着和苏宁凝打招呼：“宁宁还记得我吗？”
柯楚珺有气无力地抬眼看她，这是个长相很温和，没有一点侵略性的女人，连眉眼弯弯的曲度都恰到好处，看似是个很容易引起人好感的女人。苏战正在给女儿套衣服，顺手捋了捋她头顶翘起来的一卷头发：“梁清姐姐以前还照顾过你的呢。”
“有点不记得了。”女孩轻轻摇摇头，随即慢慢移开了目光。
梁清看了自己老板一眼，目光里有些复杂和担忧。但是看他那么仔细温柔地对待苏宁凝，穿衣服这些琐碎繁杂的事都亲力亲为，而且一个人看另一个人眼里的爱意是做不了假的，苏战明显是真的对苏宁凝动了真情的，心中不免对他们之间的爱情的认可也多了些。
苏战一把抱起女孩，女孩也乖乖地揽住爸爸的脖子。
“你不是生病了吗，梁姐姐这几天都会在家里照顾你，”苏战声音放得很柔，“宁宁也要听她的话。”
柯楚珺了然，这个梁清恐怕就是专门给苏宁凝请来的心理医生之类的，于是也配合地点点头。
吃完饭后，苏战拿来一些药喂苏宁凝吃了，三人就这样坐在沙发上聊着天。
当然，大部分都是梁清在问苏宁凝，女孩有些慵懒地靠在苏战的肩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
“宁宁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呢？头还昏吗？”梁清轻轻问道，温柔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
柯楚珺一向对这些声音好听又很温柔，长得还很好看的女人很有好感，因为在原世界里她死了很多年的母亲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她认真地回答说：“我现在很好，没有不舒服的。”
“昨天为什么要哭得那么厉害呀？我听你爸爸说很担心你呢。”梁清轻轻笑着，像在同爱哭鼻子的小孩子开玩笑一般地问她。
柯楚珺感觉到苏战轻轻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像是无声的安慰和鼓励，她偏头看了眼男人温柔的眉眼，又看向梁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知道，就感觉心头很乱。”
“是吗？”梁清像是没看到眼前两人亲昵的举动，语气轻松地又问道：“宁宁能不能跟我讲讲那天去花室发生了什么事呢？我们都很担心呢。不过不想说也没事的。”
苏宁凝有些沉默，眼睛深深地垂着，长长的眼睫毛颤了颤。
“梁清知道爸爸和宁宁在一起的。”半晌，苏战插了一句话，鼓励地看了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女儿，“宁宁有什么都说出来吧。”
柯楚珺回握住爸爸的手，终于慢慢开了口：“那天是哥哥对我说了很多话，他说我不能和爸爸在一起，还说我会毁了他。”
苏战听到这里，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怒气，平息了下来。
“好孩子，我从来不会去想这些。因为我们在一起绝没有谁害了谁的说法。”苏战蹭了蹭她细细软软的头发，语气尽量轻柔。
“我……不知道，我就是不想啊……”女孩眼里沁出泪水，眼眶开始泛红，声音都有些哽咽，“为什么要这样呢？我和爸爸就这样不好吗？我就是爸爸的女儿呀……”
梁清和苏战对视一眼，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谈起了在学校的事。
“宁宁明天会去学校吗？没多久就要放寒假了呢。”
“我已经好几天没去学校了，功课已经落了很多。”柯楚珺有些担忧，本来成绩就不好，现在为了维持人设，可能数学连10分都考不了了吧。
“没关系的，我听宁宁老师说宁宁平时在学校很认真，成绩的话不用太过在意的。我家的小崽子的成绩就老是班上倒数第一。”梁清提起家里的孩子，眼里的笑意和爱意都溢了出来。
柯楚珺没想到她看上去这么年轻居然都已经有了孩子，不由得有些好奇：“姐姐的孩子吗？”
梁清大方地讲道：“是啊，小名叫潘潘，今年已经十岁了，调皮得很呢。”
“我还以为姐姐没结婚呢，姐姐看上去很年轻。”
梁清微笑着说：“哈哈，确实没有呢，潘潘是我领养的，我都没打算结婚的。”
“不是亲生的？那姐姐很爱他吗？”女孩眼里有些难以置信，紧接着问道：“潘潘喜欢姐姐吗？”
“哼哼，大男孩一个了还那么粘妈妈……他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的宝贝，是上天送给我的天使，我觉得就算我以后有了亲生孩子也不会付出这么多爱了。”梁清温婉可人的脸上浮上了母性的光辉，“不过我这辈子怕是不会想要生孩子了……”
柯楚珺有些恍惚，仿佛真的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她只在小时候见过未过世的母亲，也是这般温柔贤淑，声音很好听，对她很好。她曾经想要成为母亲那样一个温柔贤惠的美人，可是后来她才知道那样子的女人在那样一个家庭是活不长的。包括她的母亲。
“其实当年捡回他时，他还是个脏兮兮的小孩，性格还很暴躁，又不亲我，我也并没有对他付出多少。但是相处了这些年，我们两个都算是相依为命的母子了，比很多亲生的母子都还要爱对方呢。”
“所以宁宁，就算不是亲生的，爸爸也是一样会很爱你的。因为他这辈子就你这一个宝贝了。”
梁清轻轻说道，“况且你和苏先生现在的关系不应该是恋人更合适吗？当你们解除了名义上的父女关系，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柯楚珺把头深深地埋在苏战的怀里，她简直想一口答应了，恨不得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