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活在真实,仙人存在虚幻。
世人总羡仙人长生不死,怎知仙人却羡凡人活的真实。
镜花水月是个很雅的名字,却是真真的恐怖无比。
佛家曾言,相由心生。这镜花水月便是如此。
虽说里面关押的都是十恶不赦,罪恶滔天的人,但其实,也并非十死无生。
“镜花水月称它是死地,也多少带些水分,它存在虚无缥缈之中,没有根基,一片虚妄。你进去什么也看不见,就像身在虚无之中,感受不到万物,但进去的罪人却依旧被束缚其中,日日受着折磨,不得解脱。”
丘仁边说着,边带领灵儿走出房间,他现在要去高祖那里,恳求他进入镜花水月。
灵儿跟在身后接口:“我知道,阿娘跟我说过,那里面的罪人之所以被囚禁,是因为囚禁他们的牢笼都是他们心底的原罪构成,从虚幻到真实,何时能看破自己的罪孽,何时能从中走出去,我倒是很好奇,这本是很简单的事情,却为何从未有人从中走出来过?”
“哈哈,灵儿,你未免把这件事想的太过简单,你说的轻松,看破内心的原罪,可是归其根由,但凡能进去的,都已经化身成魔,想要走出来,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们来的痛快,你我是没有去过,若是这次当真能进去,或可了解一二。”
二人说着已然坐了传送的阵法来到了青丘的核心区域。
这里面多是一些族内高手和几位长老坐镇的地方,丘仁的高祖是在“勿忘崖”,鼎立一座高山,山巅云雾缭绕,蓝天碧云似是伸手可触。不比那天界的风景差上多少。
山巅角落是一座茅草屋,袅袅炊烟从中升起。丘仁见此,笑着解释:“你还从为见过我的高祖吧,他这个人啊,返老还童,哈哈,跟一个老小孩一样,明明那么高的修为,偏偏的食凡间的烟火,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灵儿翻了翻白眼,在她的心里,族内的七位长老可都是能与天界天君比肩的人物,怎么到了丘仁的嘴里反倒是有些不屑呢。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草屋的门前,就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正哼着狐族的调调,手中拿着凡间的那种水瓢,在门前一处大水缸中,弯着腰取水。
丘仁喜笑颜开:“高祖,你又在为屋里的母鸡取水呀。”
三长老没有抬头,轻哼了一声扭过身去,率先进了屋子。
灵儿不解,丘仁小声的解释:“你不知道,他屋子里面有两只母鸡,对,就是凡间的那种最普通的野兽,我小时候老想着把它们吃掉,但每次都被高祖发现”
“我吃不到,就在水缸中下药,是那种烈性的狂暴药,妖兽吃了或许没什么,但凡间的野兽吃了,哈哈,就会发疯,尤其是这两只母鸡,发起疯来到处乱飞,高祖又舍不得动用妖力控制住,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屋子里鸡飞蛋打,那场面可好笑了。”
“你这小兔崽子!又在那诋毁我,还不快滚进来!”
雷声滚滚。
丘仁吐着舌头,招呼一声。
二人进入这草屋,灵儿倒是有些惊讶。
屋内的布置很简约,一张草席,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桌子上一个茶壶,一盏茶杯,其余日常之物倒是没有,就是在这角落处有一个铁笼子,笼子里面有两只咯咯叫的老母鸡。
母鸡似乎有灵性一般,豆大的小眼睛滴溜溜的盯着灵儿看,一见到一旁的丘仁,顿时上下噗哧着翅膀,扬着头,冲着他叫。
丘仁示威的比划两下,便被三长老一把掌打在了头顶:“你这兔崽子,每回来都要吓吓我这两个宝贝疙瘩,记得上回你把它们吓得一年都没产下一枚蛋,奶奶的,要不是你是我们这一脉的单传,老朽早就扒了你的皮!”
“高祖才不会拔了我的皮,你疼爱我还来不及呢。”丘仁说着还撒了娇,看的灵儿是浑身直颤。
“对了高祖,我给你介绍下”
“不用介绍,这女娃我知道。”三长老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指着椅子:“你们先上去坐坐,我沏壶茶,想必这女娃还没尝过云龙天香吧。”
“高祖你偏心,这茶可是天宫天涯海角的产物,而且每年产出来的茶叶还不多,你从不舍得让我品尝,今个怎么这么大方?”
三长老嘿嘿笑了两声,从屋外把沏好的茶端了进来,笑道:“你是自家人,总会有机会喝到的,可这娃娃不一样,我邱老三可是出了名的好客,怎么可能来了客人,不把招待客人的东西拿出来呢?”
他在自夸,但模样真的很可爱,修行之人,到了三长老这个年岁,很少有人能做到他如今的脾性,大多是清心寡欲,毕竟他们见惯了太多的生死,历经了太多的故事。
三长老一挥衣袖,桌子上凭空出现三盏玉杯,两个拇指大小,通体翠绿,惹人喜爱。
一盏云龙天香入喉,淡淡的清香流转口齿间久久不散,若是下咽,更是只感觉清凉透着,犹如空谷幽兰,听着泉水叮咚叮咚的响,让人如痴如醉,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本是神仙茶,未必神仙喝。
三长老念了这么一句,便好奇的看着灵儿浑身上下蒸腾出来的云雾,赞道:“唯有心灵纯净,直通大道之人才能喝出这云龙天香的最高境界,云现,香散。”
反观一旁的丘仁却是半点异象都没有,却不气馁,骄傲道:“那是,也不看我家灵儿是谁的媳妇。”
三长老并未多言,直到灵儿周身的异象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