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楚凰屋里的烛光随着未关紧闭的窗柩吹拂进来的微风摇曳着,将楚凰沉静的面容一点一点的照亮。
将近子时,如朝今日已添三次烛火。
“殿下,天色已晚。”
“不急。”楚凰的唇角微微勾起。
“您明日还需练剑。”如朝一脸认真的说。
这次,楚凰没有作答。
接下来,如朝再添了两次烛火,楚凰这才歇息。
烛火灭,屋内一片昏暗,只余留淡淡的月光洒在窗柩、青石地板上。
躺在床上的楚凰并没有闭眼,她的视线落在窗柩上。
须臾,窗柩便有一袭烟雾掠过。
紧接着,她就感觉到身旁多了个人。
“师父,今日笑么?”楚凰微转头,便看到一张如芝兰玉树般清隽的脸庞,除了师父,再无他人。
简公子的银眸静静的凝着楚凰,脸上挂着招牌式的淡然,“茶茶,为师今日困乏。”
闭上眼,伸出手,直接将楚凰的身躯攘在怀里。
气息是熟悉的,温度也是熟悉的,楚凰没有动,只是微微抬眸,迎上那优美弧度的下巴。
这一夜,楚凰睡得极其安稳。
翌日起身,比以往要迟。
她醒来时,床榻上只有她一人,以及一张纸。
纸中写着:为师睡得极好,今日送尾尾给你赏玩。
尾尾是什么,楚凰不知道。
只是辰时末刻,看到紫衣抱着已经大了一圈的白狐时,眸光微滞。
当初,为猎得这白狐,她追逐许久,欢喜将它送给师父。
不过短短几日,却是一切都变了。
“殿下,尾尾一直被公子带着,让人伺候着。”紫衣凝着楚凰,有些期待看到楚凰或许可以露出真诚的欢喜之色。
可是,楚凰笑了,但这笑却不达眼底,甚至带着几分轻嘲。
“尾尾啊……我是茶茶呢。”清冷的声音软软的,却让紫衣猛然一震。
尾尾……
茶茶……
“殿下,公子不喜特别给人取名的。”
“是么?”楚凰笑着伸手接过白狐,然后低头看着它,手掌轻轻滑过白狐的身躯,似是低喃道:“尾尾,我算是你的师兄吧。”
听着楚凰的话,紫衣的心更是提了好几分。
这尾尾是公子一直带着的,确实宠爱异常,连用膳都会看着。
可茶茶……
“紫衣,给我带两个口信:一,师父,我不喜欢尾尾;二,师父,我不喜欢茶茶。”温静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听得出楚凰无声的反抗。
紫衣将楚凰的话带回简公子府时,简公子正用早膳结束。
“此次茶茶的气倒是难消。”
站在简公子身后的卫尧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话了,楚凰的行为要搁在以前,早就被分尸了。可如今,他却是一点也摸不准了。
简公子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问:“紫衣,你觉得是茶茶好,还是尾尾好?”
紫衣愣住。
他如果说尾尾好,恐怕生不如死。
他如果说茶茶好,恐怕也得丢条命。
公子这是在警告他,事情没有做好。
紫衣进不得、退不得,只想进刑堂,要不然代替南雁君去批那些无聊的奏折也不错……
“公子,不如尾尾就叫白狐,茶茶就变楚凰。”卫尧突然开口。
“嗯。”简公子点点头,银眸深处似乎闪着某种光芒,“可。”
这是一场拉锯战,楚凰和简公子,楚凰胜。
茶茶这个名称其实不难听,但却代表着她不是个独立的个体,而是某个人的附属存在。
楚凰对于紫衣这次带回来的消息很满意,但却也提醒,时间还剩一天半。
这次,紫衣不敢直接传话,直接向卫尧求救了。
而这时,楚凰收到卫岸被禁足在家的消息。
“恐怕,事情要有变了。”楚凰揉着太阳穴,微微蹙起了眉。
看在卫岸的份上,她不太想动卫国公府,可若卫国公府要对付她,她也不会任凭主宰。
……
御书房。
面色铁青的姜钦峰单膝跪地,拱手:“皇上,臣请驻守雉臻两国边界处常州据点。”
姜钦峰乃不久前立的大将军,非战乱不出,却突然请命驻守,让臻皇的脸色不由变了变。
“姜爱卿,此话何意?”
“皇上,据闻臻国边界突增驻防,臣恐生变,遂请命。”姜钦峰头未抬,声音低沉。
臻皇浑浊的眼球泛着复杂的光芒,“如今的雉国,不足为患。”
如今朝局不稳,姜钦峰却请离,臻皇本就多疑,姜钦峰要离开,他心里怀疑姜钦峰或许被人收买。
姜钦峰如今是他手中勉强最为忠良的一只军队,非要紧事物不出。
“皇上,若您不允,那还请允臣另一件事。”姜钦峰道。
“何事?”臻皇紧皱的眉缓了缓,视线落在姜钦峰的身上。
“皇上,楚煌乃雉国质子,如今雉国增驻防,我国可将质子拘留,以备生变。”
臻皇一怔。
“臣可请看守质子,确保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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