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唐青语在老太太处呆了很久,直到晚宴团年饭快要开了,唐靖书派人来叫她后她才回去。
唐青室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美酒佳肴,色泽浓郁味道鲜美,只看一眼,便觉得食欲大振。唐青语两只眼睛放了金光,搓了搓手,就往桌子旁一坐,看那样子,显然是想直接下手抓点什么吃。
一双筷子从旁边伸过来,轻轻敲在她的手背上。
唐青语收回手,一边摸着自己被打痛的手背一边看着打人的人,抱怨道:“爹,饭做好了要给人吃,不能等凉了,那就不好吃了呀!”
唐靖书笑骂道:“少跟我来歪理邪说!去,把公子请过来。”
唐青语不乐意,道:“让叶棹去叫,我饿了走不动啦!”
“不许捣乱。”唐靖书捏了捏她的鼻子,“快去!”
唐青语两只手被她爹的筷子按得结结实实,吃是肯定吃不上了,没有办法,只好爬起来,一溜烟地跑去敲凌轩的房门。
听她敲门急促,凌轩赶忙起身开门,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唐青语拉着他就往外走,边走边道:“我爹让人做了一桌子的好菜,让我来请你过去呢。”
凌轩微微一愣,随即笑了:“团年饭?”
唐青语点头,道:“是啊是啊,英嬷嬷亲自做的,特别好吃,快走吧!”
凌轩跟着她走,笑道:“你这是饿了吗?走得这么快。”
“是啊!”唐青语笑道,“好菜就要趁热吃。”
两人很快走到主客室,室内已经只剩唐靖书一人,他起身给凌轩行礼:“殿下。”
凌轩笑道:“唐掌门不必多礼。”
唐靖书谢过后,又瞪了唐青语一眼:“你这样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还不快放开!”
唐青语放开凌轩,对唐靖书做个鬼脸:“就你最爱凶我!”
唐靖书把她拉到一边,苦笑着说道:“让殿下见笑,这丫头被我惯坏了,冒犯之处还请殿下不要介意。”
“无妨。”凌轩笑道,“青语姑娘性子直率,倒叫人觉得爽利。”
唐青语对她爹一笑,先坐下了,说道:“你们两个再客气,我就要把饭先吃掉了啊。”
见凌轩不介意,唐靖书便也不再训斥她,只摇着头苦笑道:“你这个性子啊!”而后邀凌轩入座:“殿下,请上坐。”
凌轩礼让一番,笑着坐下,也看了唐青语一眼,道:“青儿,你不是说饿了吗?快些动筷吃吧。”
唐青语笑道:“我爹讲规矩,长辈和尊者没动筷子前,是不给我动筷子的。我可是讲规矩的人,宁可饿着肚子也不会先动筷的!”
唐靖书本在惊异于凌轩对唐青语的亲昵称呼,闻得此言不禁叹道:“青儿,我有让你饿过肚子吗?”
唐青语扮鬼脸,笑而不语。
因为唐青语的顽皮,让这一场本会有些等级低位区分的团年饭变得融洽许多。凌轩常年居于高位,唐靖书年岁阅历远丰于他人,两人放下阶级关系,当真聊起来时,很惊喜地发现竟与对方很能聊得来。于是,很快两人就相谈甚欢,天南海北奇闻异事说个不停,倒让唐青语觉得被冷落了。她尝试了好几次切入两人的话题中,结果都是被很快应付掉,也不好意思再捣乱,悻悻然缩在位子上,可口的美食吃到嘴里都有些寡然无味了。
烛火燃了一夜。
第二日便是除夕。
唐靖书白天处理完门中事务,给各堂发了红包和年礼,至傍晚时回到凌烟居。黎璎早已安排下一桌年宴,请了凌轩前来一同过年。
虽说依照礼制,黎璎不能和凌轩同桌而食,但凌轩已明言微服,在他的要求下,黎璎作为唐靖书的夫人,也被允准一同入席。
席间虽只有四人,但几人相谈甚欢,场面倒不冷清,甚至连黎璎都和凌轩说了几句话。
吃过饭后,黎璎去一旁的小耳房里做针线,唐靖书与凌轩两人继续交谈,唐青语则是吃得有些饱了,脑袋一栽一栽的打瞌睡。
“啪!砰!”
连着两声巨响,将仍在闲谈的凌轩与唐靖书惊醒,也把已经打瞌睡的唐青语惊得跳了起来:“怎么了!”
唐靖书把她肩膀拍了拍,往外看了一眼,笑道:“是外面有人点了头响,不知不觉竟已到这个时辰了。”
凌轩也向外看了看,笑道:“是啊,没察觉,竟过了两个时辰了。”他看向唐靖书,笑道:“唐掌门学识渊博,与唐掌门谈上一会儿,只觉心旷神怡。”
唐靖书一拱手,也是笑道:“殿下心思敏捷,在下远逊不如,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凌轩笑道:“唐掌门过谦了。若非时机不对,我倒真想与唐掌门再谈上几日。”
见唐靖书还要说什么,唐青语跳出来,插话道:“你们不要客气来客气去的了!”她指着窗外,在连续不断的爆竹声中,很开心地大声说道,“我要去放爆竹,你们要跟我一起去吗?”
唐靖书笑着道:“头响已经抢不到了,你还这么积极出去做什么?晚些时候再去也一样。”
凌轩笑着看着唐青语,问道:“头响?”
唐青语笑道:“我们这边的规矩,团年饭吃完之后,大年当天是要放爆竹的。谁能抢到头响,来年一定事事顺心好运连连,所以大家都会去抢头响。”
“原来如此。”凌轩笑着说道,“我听闻西南地区有在除夕前夜团聚,吃团年饭的习惯,倒还真未听过头响之事。看来书中所说还是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