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召循着味道在府里四处寻找,这才发现府里仆役丫鬟、鸡犬几乎都死绝了。死法大致相同,都是被利刃劈砍而死的。有被斩为两三段的,有被从头到脚劈成两半的,也有被一刀断头的、浑身布满刀口的,看得伍召越来越心惊胆战。这哪里像是州牧府,更像是一个贵霜刀术的展示厅!
伍召颓然坐倒,心中一方面是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一方面又是沉重如山的无力感。坐了一会儿,想起董白状况也很差,又跌跌撞撞爬起身去找大夫。
好在司马光等人寻了大夫来,一群人见了州牧府的惨状,也是相顾色变。伍召命几名大夫去给董白诊治,自己扶着门站立,不言不语。
西门庆睁着一双红眼越众而出:“主公,我府中也几乎被贼人屠戮一空,我家中妻妾、下人也全部被斩杀殆尽,求主公立即出兵报仇!”
伍召看向司马光:“司马兄,城中还有别家受害吗?”
司马光点点头:“城中多个显赫之家都遭到袭击,尤其是院墙高大雇有护院者。主公,这些贼人如此凶狠狡猾,究竟是何来路?”
伍召简短地解释道:“他们是贵霜帝国的人,是异国贼寇。至于为何出现在南中,应该是从南中之南的丛林中翻越而来的吧!”
司马光叹气道:“之前曾有南中使者前来求援,因主公出征在外不敢擅作主张,因此遣他们去汉中面见主公。不曾想这批贵霜贼寇如此胆大包天,居然主动招惹到我们头上来了。只是,这些贼寇战力实在太高,若是有两三万这样的兵马,我军就几乎没有取胜可能。”
张松眯起眼睛:“主公,这批贼寇以一百余人偷袭我军大城,在城中也不劫掠财物,不侵犯妇女,只是以各种凶残手段杀人,其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震慑我军,打击我军军心士气。”
伍召点点头:“虽然知道对方的目的,但这属于阳谋,我军军民对贵霜贼寇的畏惧已经难以避免,再加上被吕布牵制了半数兵力,我军即使出兵也将完全处于下风。但若是不出兵,一旦被他们完全占领南中,无异于在我等脖子上架了一把利刃,我们以后将再无安枕之日!怎么办?”
此言一出,武将们多数都主张立即出兵复仇,以胜利来提升军心士气;文臣们则有半数主张巩固防守,静观其变。反正南中的异族豪强们也只是表面上服从益州牧,实则桀骜不驯基本自治,让他们抵挡贵霜贼寇,正好可以争取时间招兵买马,训练士卒。正吵嚷得厉害时,有卫兵进来报告:有数十名世家大族代表求见。
伍召见一时半刻也无法吵出个结论来,制止了众人的争论。又将一众文武带到外府议事厅,命卫兵将那些世家大族的代表带进来,先安抚一下他们的情绪。
益州世家大族一直是益州的不安定因素,刘焉入蜀就曾数次与益州本土豪强大战,依靠跟随他入蜀的老班底以铁血手段镇压之后才坐稳了州牧之位,也结下了与本土豪强之间的仇怨。而刘璋继任益州牧后,差点被以赵韪为首益州豪强发动的叛乱打败,也多亏了刘焉留下的老将们殊死奋战以少胜多,刘璋这才勉强坐稳了刘焉传下来的宝座。不过刘璋性格暗弱镇不住益州豪强,所以益州一直积贫积弱,刘璋身为州牧,居然畏汉中太守张鲁如虎。
这数十名世家大族代表进了议事厅,气氛为之一肃。秦谊居高而坐,一众文武分列两边,在对面给世家大族代表们新设了一些座位坐了。
一名白胡子老头率先起身拱手:“州牧大人降临益州,我等忝为地主,未有及时来拜见州牧大人,还请恕罪。”
秦谊不再是刚刚穿越过来的幼稚少年,心中顿时一沉:忝为地主?这些大族是在向自己表明他们才是益州土著,自己不过是外来客么?
不过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笑道:“谊自来益州,一直耽于战事,也不曾召见各位父老,各位父老何罪之有?”言下之意是,老子才是当家的,我召见你你才能来,你算哪门子地主?
白胡子老头呵呵一笑,开始发难:“多谢州牧大人宽待。我等皆是cd本地人士,此次叨扰州牧大人,除了拜会州牧大人之外,还有一事相询。”
秦谊也不废话:“老大人请说。”
老头道:“此次cd被攻破,贼寇以百人之众在堂堂益州治所肆意杀戮,不知州牧大人对此欲如何处置?”
秦谊尽量心平气和:“谊正与文武官员商议,老大人既然提起此事,不知老大人可有良策?”
老头没说话,一个身穿绫罗长袍,满身贵气的青年站了起来:“当然是立即出兵复仇,将贼人与南中蛮夷一齐扫灭,否则益州百姓养你们作甚?”
其余人等皆默然不语,看来是想通过这个鲁莽青年探一探秦谊的底。秦谊温颜微笑,问道:“这位兄弟说得好。不过你知道对方有多少人马么?大概需要多少兵力才能扫平他们呢?”
贵气青年见秦谊面色平和,气势更足:“州牧大人,你身为州牧,自然应该由你保卫益州安全,维护益州安定。此事你来问我,莫非这州牧也可以由我来做?”
白胡子老头斥责道:“彭羕,不可胡说!”
彭羕闻言坐下,但眼神里仍然充满嚣张不服的光芒。秦谊心知自己未得到汉帝的圣旨就做了益州牧,确实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但汉帝在吕布手里,吕布岂会给自己名分?这次日寇来袭,这些士族也看准机会蠢蠢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