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看不到,但你应该可以。”
鬼幽顿了一下道:“这长生树是当年那位天神亲手种下的,天地乾坤在你体内呆了那么久对你的体质或多或少都有些影响,如今我又认你为主,你把神识注入到那棵长生树上,看看能不能看到吧?”
江篱依言行事。
那棵长生树高耸入云,蔚然壮观,同样的也给了她莫大的压力,江篱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神识试探,在接触到树干之际,一股暖流涌入她心间,之前那让人心惊的威压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亲切和熟悉感。
长生树树叶无风自动,发出簌簌的声响,那声音悦耳动听,让江篱觉得神清气爽十分舒服。她感觉到了隐藏在树叶中的一块块玉牌,那些玉牌用红丝线高低错落的栓在长生树,每一张玉牌的颜色也并不相同,有深有浅,姹紫嫣红的点缀在层层叠叠的绿叶之中,像是树上开出的花儿一样。
江篱神识又慢慢地注入了其中一块玉牌,而这个时候,她看到了玉牌上的名字,展洛。除此以外,便再无其他讯息。
她又将神识注入悬挂得较高的那一块玉牌之中,同样,她也只能得到一个名字,她一一扫了过去,在看到一块已经五色透明并且布满裂纹的玉牌之时,她停了下来,问道:“这个玉牌黯淡无光,是不是说明玉牌后面的人也有危险了?”
神识扫过了那么多玉牌,江篱也发觉了一些规律,越往上的玉牌颜色越亮,里面的灵气也越纯粹,当然也有少数几个例外,譬如刚刚这个布满裂纹的也挂在高处,叫什么来着?
江篱又仔细看了一眼,瞥见上面的名字之后稍微愣了一下,喃喃道:“夜离?难道是上次夜离宗死掉的那个仙人老祖?”
正因为陨落了,这玉牌才无色透明布满裂纹,她这时候又发现那悬挂玉牌的丝线颜色也一点儿不鲜艳,就好像洗了太多次褪色了。长生树这会儿树叶是在摇动的,那悬挂玉牌的红绳也随之左右摇晃,忽然间红绳断裂,玉牌迅速坠落,在空中便四分五裂化作粉末消散,就仿佛之前从未存在过一样。
“修为越深颜色越亮,寿元越短光线就越淡,从前应该是这样,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变化。”鬼幽又道。
这样的话,她的玉牌应该在靠下的位置了,想到这里江篱便欲去看下面的玉牌,只是她无意中扫到了旁边一块玉牌,待看清名字之时,她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墨修远!”
那块玉牌上刻的正是墨老祖的名字。
玉牌悬挂在高处,在其之上的玉牌已然不超过五块,足以证明墨老祖的修为在整个真仙界也是极为拔尖的,只是玉牌颜色灰暗光芒微弱,是否说明他现在正命悬一线?
江篱心乱如麻,老祖不是说他一切安好让她不要担心的么,现在怎么会这样?
像是感觉到江篱的不安,长生树叶沙沙地抖动起来,绿叶之中那些隐隐流动的水光忽然间朝着墨老祖的玉牌涌了过去,本来灰暗的玉牌像是被雨水洗涤过一样,一下子就晶莹剔透发出绿莹莹的柔光,绿色的玉牌躲藏在绿叶之中,江篱险些找不到了。
她明明是用神识看的,不可能眼花,这会儿却觉得那玉牌若隐若现,到最后竟是完全消失,这叫她摸不着头脑,便主动开口询问了鬼幽,“刚刚那是怎么回事?长生树给那块玉牌输送了灵气和生机,但是玉牌去哪儿了呢?”
鬼幽沉默了一下回答,“恩。长生树在你身上感觉到了它主人的气息,所以才会为你分忧,你发现没,现在那棵树树叶里的水光消失了?”
不等江篱回答,鬼幽就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那是长生树的生命精华,本来么,肯定是你的机缘,只可惜白白便宜了别人。”
能够帮到墨老祖江篱肯定不后悔,她松了一口气,接着便在长生树的下方发现了刻有自己名字的玉牌,虽然是挂在最下层的枝桠上,但那玉牌是耀眼的红色,鲜亮夺目,一幅生机勃勃之象,让江篱万分满意。
她找到自己的玉牌之后又看了一眼长生树最顶端,有两块玉牌高低相差无几,一块是赤金色一块是湛蓝色,神识还未靠近就感觉到了那玉牌之中的强大威压,因此她也没有继续用神识去探测了,反正就是得到个名字,看不看也不打紧。
真仙界最强的人,随便一打听不就知道了么。估摸着其中之一,就是那个什么仙尊吧。
江篱在看长生树的时候是一直泡在天河里的,天河的水是温热的,身体浸泡在其中就仿佛泡在灵泉中一样,知道老祖无事她本来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许多,这会儿身体后仰,索性往水中一趟,连头也一齐没入了水中。
“天河是用来淬体的,飞升上来的修士浸泡其中皆是痛苦不堪,像你这么潇洒的估计找不到第二个了。”鬼幽嘟囔道。
江篱没有回答它,像是睡着了一般。
鬼幽也就没了说话的兴致,它仰望星空,心中也是感概万千,眼前似乎浮现了那一场恶战,它们拼尽全力却谁也奈何不了对方,最终同归于尽,粉身碎骨坠入凡尘之中。
它回来了。
从前主人未完成的事,它会努力去做到,江篱,就是它手中最好的棋。
……
江篱很放松,她的身体被神雷淬炼过,不需要这天河继续改造,但元神还能得到滋养因此暂时不打算离开。她能感觉到涓涓细流汇入识海,虽然微弱,但积少成多,量变引起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