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墙的声音一下比一下敲得急,柳萍慌忙放下手里的册子,开门去了隔壁丈夫的房间。
这一扔,册子顺着床和墙之间的缝隙掉到了地上。
“萍,对不起,我拖累你了。”江旺本想硬撑着起来小解,却气力不支摔到了地上。
“咱们是夫妻,别说这话。”柳萍心疼丈夫,但他到底是个男子,而柳萍本来就瘦弱,试了几次都没能扶起丈夫。
在柳萍吃力地搀扶丈夫时,隔壁家养的一只大眼狸花猫,长得肥硕讨喜,惯爱来刘妈妈这里讨吃的,这会儿熟门熟路地从院墙上借道晾衣服的架子跳下来,见刘妈妈的房门留着一丝缝儿,便顺着缝隙,一身肥肉跟水似的硬挤了进去。
猫儿巡了一圈没找到吃的,见床上有个活物,后足一蹬上了床,可惜襁褓里的婴儿才两个月,既不会给吃的,也不会给猫挠下巴。
猫儿百无聊奈,追着一只苍蝇蹿进了床底,左扑右跳,冲来撞去。突然,和地面相接的青砖松动了一块,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猫儿捕鼠天性,将头探进去张望,将那青砖越发挤开了些。
甚也没有,猫耷拉着眼皮退出脑袋,低头盯着洞口旁边的小册子,一爪将其拍进了洞口。
“呜哇——”婴儿大声哭了起来。
刘妈妈出门替人洗衣服回来,恰好进了院子,闻声连忙推门进屋,“哎哟,乖孙儿,你怎么一个人躺在这里呀。”
她是个养孩子的熟手,麻利给婴儿换了尿布,婴儿立时止住了哭。
“哎哟!”看到婴儿的尿顺着墙根往下流了些,一拍脑袋,赶紧把床推开,蹲身下去查看,还好地板上只有几滴,但是一看露出的洞口,却慌了神。
里头藏着的,是韩大太太临死前拉着她的手,千叮万嘱要她于小姐懂事之后交给小姐的东西。前两年刘妈妈被诬偷盗,府中派人抄捡这院子时,不得已才用这法子藏着。
她赶紧把手伸进洞里,摸来摸去东西都在才松了一口气,。看到旁边趴着的猫儿,约莫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儿,敲了两下猫脑袋,“坏东西!”
将青砖重新堵上,还拿小石子塞得比以前更紧。
*
韩清澜按着前世的记忆装作“心悸多梦”越来越严重的样子,这些天每到夜里都要点灯才肯睡。
曹妈妈将她的状态看在眼里,只觉一切顺利,连喝药都不盯着了。
“小姐,奴婢的爹生病了,奴婢放心不下,今日想去庄子上看一眼。”红杏一边收拾小几上的杯盘,一边道,“奴婢和碧月说好了,她本来今日不当值的,先帮我替一天。”
今日是四月二十六,前世夜里起火,韩清澜被烧伤的日子。纵然韩家对下人十分宽松,但是主子被烧伤这样的大事,当值的下人全部都要受重罚。
韩清澜打量红杏,脸上的担忧之色并不是作假,于是问道:“是曹妈妈告诉你的吗?”
“小姐怎么知道?”红杏有些惊讶。
前世曹妈妈为儿子求过红杏,只是红杏未允。红杏既是曹妈妈看好的儿媳妇人选,当然不可能折在今晚,而碧月时常和曹妈妈唱对台,用她替红杏,一箭双雕。
不过当夜碧月因家中出事,也不在府中。
正想着,碧月进屋来,一脸笑意:“小姐,舅老爷家大表公子来了!”
舅老爷家的大表公子,也就是礼部尚书的长子陈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