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就不是顾畔之,说吧,你到底是谁?!”
他冷声质问,故意揭穿了她的假面,这个女儿他虽不喜欢,但了解颇深,她根本没这个胆子与能力,敢退婚告御状,朝殿之上大骂太子,又精通仵作之能,这一切又哪里是他那个原本懦弱的女儿能做的?
“不,父亲,我是顾畔之,从头到脚如假包换,你仔细看看,这张脸是不是和我那死去的娘一模一样呢?”她故意的凑近一点,让他能看清楚她的脸,那张绝色清艳的脸在面前放大,脸上的冷意嘲讽那般清楚,一如死去许久的她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身子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脸色大变的后退一步,面色极为激动复杂!
“娘怎么死了,父亲可还记得?”灯火忽明忽暗,她那张脸也显得鬼气森森来,顾文薄嘴角抽动,似乎看到了当年的她,也如同这般,嘲讽而冷漠的看着他,她不爱他,从来都不爱,她的心从来没有他的位置,成了他的女人,也依旧爱着别人!就算孩子也不是他的!
他伸出双手,掐在了她的脖子上,神色之间已然癫狂,手一点一点的收紧,眼底闪烁着阴毒的疯狂!顾畔之眼一冷,再也没有任何的迟疑,隐藏在手中的手术刀朝他的脖颈间划去,丝毫不认为她这种弑父行为有任何不妥,他对她已动杀心!
刀停在了靠近颈脖一寸的位置,有人挡住了她的攻击!刀再也不能近半分!一黑衣人突然出现并挡住了她的攻击,刀口反转顺着她的方向划过她脖间,死亡如影随形,那一刹那的痛楚,让她以为她会死在这里。
“别杀她。”回过神来的顾文薄突然冷声道,阻止了刀的攻势,颈间的伤口切入半分,渗出鲜红的血迹来,她用手去捂,冷然的瞪着出手伤她之人,这人..她必杀!
“退下。”顾文薄吩咐,那黑衣人即刻消失在原地,他应该是顾文薄的暗卫,一朝之相身边又怎会没有人保护?是她大意了,若顾文薄没阻止,恐怕她就是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你是顾府的人,不管你愿不愿意,下去处理伤口吧。”
顾畔之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凉薄的笑意,冷声道:“不管你如何位高权重,却终究得不到你想要的,父亲,你也不过是个可怜人而已。”
说完这话,她转身就走,顾文薄闭眼,掩去脸上的恨与悲痛,她与她何时相似,同样倔强冷漠,一看到她,便忍不住想到那人的绝情与背叛她说的,终其一生,他终究错失所爱。
颈脖处的伤口有些深,幸好没割断动脉否则就棘手了,回到院中之时,她的模样自然引起了一阵惊慌,把红袖吓的个半死,忙要去找大夫来,被畔之拉着了,这种事情若闹大了,会引起旁人注意,抬头看着一旁一脸担忧之色的墨香,沉声道:“你帮我处理伤口。”
“是的,小姐。”
颈脖处的位置比较显眼,她自己看不见不好处理,墨香是练家子对处理伤口比红袖自然要熟练些,伤口细长并不算深,墨香小心翼翼的帮她上药,红袖在旁伺候着,忍不住红眼问:“小姐,到底是谁伤的你?”
畔之抿唇并未立即回答,红袖见她如此,又想到刚刚她是被张总管叫到相爷的书房,难道伤她的竟是相爷吗?怎么可能!那是她的父亲啊!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赵妈恭敬的声音:“小姐,老奴有事禀告。”
顾畔之脸色微怔,随即扬声道:“进来。”
赵妈躬着身子走了进来,飞快的抬眼看了四周一眼,又连忙低下头去,畔之见伤口被处理好了,便吩咐红袖与墨香下去,红袖狐疑为何这个嬷嬷有事禀告要将她们支使下去,也不敢说什么,顺手将门关上之后,赵妈便忙走了过来,瞧见她脖子上的伤痕,眼眶一下便红了,哑声道:
“是...是他下的狠手?他怎敢!”
她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顾文薄,畔之冷笑一声,抚摸着被包扎好的伤口,嗤笑道:“他身边的暗卫下的手,赵妈,告诉我,顾文薄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赵妈脸色煞白,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沉默半响都没回应,顾畔之眼色锐利的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不必瞒着我,谁是我爹,我并不在意,我只想弄清楚真相而已,还有,我娘的死因。”
“夫人...嫁给相爷的时候,已有两个月的身孕,这是一个秘密,但是相爷应该是知晓的,但老奴并未知道那...那男人是谁。”
因这事有些伤风败俗难以启齿,赵妈十分顾忌,将它说出口就已经很艰难了,顾畔之嗯了一声,她的生父是谁,她并不关心,或许那个男人根本就不知道有她的存在,至于顾文薄,她对那人的厌恶倒淡了几分,替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想必她对他而言,已是如鲠在喉,他对
她娘恨之入骨,对她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么一想,之前的不甘与怨恨也少了不少。
“我知道了,赵妈,你以前跟了我娘多少年?”
畔之一问这,赵妈那似被风干的脸笑了起来,柔声道:“二十年了,老奴已经很老了,只想在死前为夫人做些事情。”
“多谢你,若是我娘泉下有知,她会很欣慰的。”言语之中对赵妈也多了几分尊敬,就冲着她这份忠诚,也值得她敬佩,真想知道,她那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那男人又为何抛弃她?她是否...后悔过?
夜半时分,一人如约而至,香闺内弥漫着一股极淡的香,昏暗的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