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的衣服有些破破烂烂的,脸上也带着明显的抓痕,发丝随意垂落在脸颊边,看着有些狼狈,她手中赫然出现了几株青绿色像薄荷叶,长有珍珠大小红色果实的草药。
草药生长的地方,出乎预料的险要,几乎都长在悬崖的半山腰上,而且生长的地方也常住着猛禽,她身上的伤,就是在扯草药的时候被秃鹫抓的。
当时小夜还以为那些死鸟要把她的头皮给拽下来,她已经想好了,明天就带着那些小的们,把那些死鸟全部抓起来烤来吃了。
她一瘸一拐走到赫连城面前,伸手碰了碰赫连城的额头,又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势,体温比之前见他的时候要好一些了,不过还没有彻底降下去。
看到又红又肿的伤口,小夜眼皮跳了一下,好像那些伤口长在自己身上似的,肉疼得不行。
她盯着伤口看了一会儿,然后将草药连着根一股脑地塞在嘴里,小夜嚼下第一口的时候,眉头顿时拧成一团,却没有立刻将草药吐出来,只是嘟囔了一声,说“这东西怎么还是苦的”
小夜将草药在自己嘴里嚼碎,腮帮子立刻鼓了起来,她撑起身,左顾右盼了一会儿,似乎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后视线落在赫连城额头的帕子上。
她刚伸出手去拿,赫连城忽然将她的手紧紧拽着,小夜双眼猛地瞪大,她想要把手抽出来,可是赫连城却将她拽得紧紧的,再也不能动弹分毫。
小夜嘴里含着草药,没办法说话,她又扯动了一下身子,赫连城就将她又拉紧了几分,小夜气得干瞪眼,赫连城迷迷糊糊的还在说“不准走,小家伙你不准走”
小夜直接翻了个白眼,然后直接俯下身,发丝如同倾泻的瀑布,垂落在赫连城的胸口,小夜用另一只手将发丝撩起挽自耳后,然后将口中的草药吐出来,均匀的抹在他的伤口上。
草药带来的疼痛感让赫连城忍不住蹙眉,他伸手想要将草药弄掉,却被小夜死死压在,两人以极其暧昧的姿势贴在一起,小夜甚至能听到赫连城强有力的心跳声。
她忽然想,既然这个人心跳还这么有力,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也不知道隔了多久,赫连城才安分下来,他的呼吸也变得平缓,似乎又进入了深度睡眠,小夜见赫连城不再挣扎了,这才松了口气。
她一地将赫连城握住自己的手扳开,然后向兔子似的跳起来,喃喃自语道“能做的我全部都做了,算是仁至义尽了,要是你还活不下来,只能说老天爷都不想让你继续祸害下去”
说完,她又静静地看了赫连城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开。
一直昏睡的卿九这个时候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立刻开始打量此刻的环境,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简陋的茅草屋,不禁皱起眉,在看到旁边的赫连城时,几乎是立刻弹坐起来,他想要赶到赫连城身边,刚下地,脚顿时传来钻心的疼痛,脚上一软,直接栽了下去。
同时,手臂也失去了控制,他想伸出手,却发现一只手根本不听使唤,而是无力地垂落在身侧,无论使出多大的劲儿,都动不了。
卿九瞬间了解了自己的状况。
他的手臂跟腿都废了。
不过卿九并没有时间抱怨悔恨,他必须立刻到赫连城身边,查看他的情况。
卿九咬着牙,忍着身体的剧痛,然后一地挪到赫连城身边。
“少爷,少爷”
卿九低声叫了一声,可是赫连城并没有应他,似乎还在昏迷中,看到他发炎溃烂的伤口,卿九忍不住皱眉,他四处环视一圈,看到不远处有个木质的盆子,里面还有水,他又挪过去,费劲儿地将盆子移了过来,然后将赫连城额头上的帕子丢在水中,拧干后又放在他的额头上。
陆以晟将阿阮送屋子。
一路上,他就像是哑巴了似的,一句话也不说,不过阿阮却对他有了不小的改观,虽然陆以晟整个人都是冷冰冰的,脾气还挺暴躁,不过为人倒是不错,心眼不坏。
这人真的喜欢小夜吗
阿阮心中有些迟疑。
“你盯着我干什么”
正在阿阮想事情想得入神的时候,陆以晟的声音冷不伶仃响了起来,阿阮猛地过神,眨了眨眼,笑着反问道“你不盯着我看,怎么知道我盯着你看”
“你”
陆以晟的眉头都要拧成麻花了,他双眼像是要喷火似的,死死盯着阿阮看了半晌,后傲娇地把头转向一边,哼了一声。
阿阮顿时乐了。
这人怎么一副小孩子脾气
她笑眯眯道“怎么生气了我这不是太耿直了吗你别介意啊。”
陆以晟沉默以对,脚下的步伐也加了不少。
阿阮几乎要用小跑着才能追上陆以晟,她紧跟在他身后,悠悠道“你不是要送我去吗一个人拼了老命地往前走干什么”
果然,陆以晟停了下来,又等着阿阮跟上后才继续向着前方走去,阿阮笑吟吟道“其实你人蛮好的,你套套近乎,说不定小夜对你会改观”
她话还没有说完,陆以晟猛地转过头,怒道“你胡说什么”
阿阮挑眉,道“我胡说什么了其实小夜对你也不算一感情都没有吧,你们被冲到岛上的时候,小夜也是一直护着你,她给你挡了大半的船艇残片,一般人能对别人这么舍身相救”
陆以晟“”
陆以晟对当时的情形并不清楚,因为被海浪打翻在海底的时候,他撞上了断掉的船艇,直接昏迷了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