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的夏天总是很热的,白日里便是仅仅走几步路便汗流浃背,哪怕是日落黄昏之后稍微降了温度也是不能在房间安安静静睡着。
白日里知了不厌其烦的一声声叫着,夜晚里池塘里的青蛙亦是呱呱呱个不停,让人感觉好生烦躁,富贵人家这时候总会弄几样小菜,几壶好酒在庭院里点着蜡烛喝酒聊天,再好一点的便是去那风月楼点几首好曲儿听一下,至于那些个家境不怎么样的普通老百姓,也只能围城团儿说一说那些最近听见过的奇闻异事罢了。
有钱人家摇的是折扇,普通人家摇的是蒲扇,最差的那种,便只能砍下一截棕树叶子拿在手里摇摇晃晃了。
郑屠家乃是燕京城大户,自是灯火通明,每个人都在烦躁为什么青蛙总是不厌其烦一遍一遍叫的时候长平却很高兴,只有这些杂七杂八的声音多了,才会掩盖他此刻的行动。
小心翼翼趴在墙头上,仔细听那亭中依旧鼻青脸肿没有消退的郑屠究竟在说些什么。
只见那亭中有三人,除了郑屠之外还有两人,皆是富贵模样,正好奇为何这郑屠明明被自己打了为什么还如此淡定无动于衷时候,郑屠突然开口道。
“那小子自从那日将我打过之后便如同销声匿迹了一样,我派人走访城中许多角落依旧没能将其找出来,想来定是怕我事后报复故才跑的这么快,我心中不忿,一定要将这厮找出来大卸八块,不过眼下却还有另一件事情希望二位官人替我拿主意。”
长平心惊,原来这生的富贵二人竟是朝中当官的,难怪郑屠对其毕恭毕敬,只听那其中一华服柔弱官人道。
“郑兄莫不是还想提那刘家小姐一事此事并非我二人不愿意,只是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二人就算再如何偏袒于你也不能不考虑考虑这件事情会给我二人带来的影响,你们本同为城中富贾,我二人若真是装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必百姓们愤怒之于定要拆了衙门啊。”
“哼,我看谁敢。”
郑屠怒喝道,
“这群刁民说话做事也不看看对象是谁,既然如此,那我看这样比较好,二位官人既不好出面,那我干脆强娶了那刘家小姐便是,到时候生米做成熟饭,我再拎些彩礼去他刘家登门赔罪,到时候怎么算都是一家人,我就不信那刘秀到时候敢不给我好脸色看,再说了,到那时候我便与刘家成了一家人,就算别人想多嘴,那也管不了我们自家的事情,这两年我为了得到那刘怡已经是煞费苦心,弄倒了他们家酒楼,又糟蹋了他们家良田,好不容易才有今天谁知道又突然窜出来前两天那王八蛋,其实就算我没见到,我也大概知道这件事情定跟他兄妹二人脱不了干系,否则怎的会这么巧”
原来刘家酒楼竟是郑屠做的手脚,甚至连田地都是郑屠搞的猫腻,长平越听越气,听到这里时候更是再也没能忍住,翻身下墙,一阵风一般到了郑屠跟前,一脚踢飞桌子,那酒菜溅的那二位官人满身都是。
却见此时郑屠面色大变。
“好汉饶命。”
“我已经饶过你一次命了,怎料你居然死不悔改,还有你们两个。”
长平冷眼看向面色惨白的两位官人。
“身为朝廷命官,不为百姓做主,反而助纣为虐,我看你们这官也不用做了。”
两脚踹翻两个官人,那二人本就不会武功,在加上身体柔弱,如何能禁得住长平这般一脚一人踹翻过后直接在地上扑腾了两下没了动静,余下一人虽未当场毙命却已是气若游丝。
郑屠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不可思议道。
“你杀了人,你可知道他二人是什么人一人燕京节度使,一人燕京知府,他们可是朝廷命官。”
“朝廷命官又如何命官不拿百姓的命当回事,要这种命官又有何用不如早早去见阎王。”
愤怒之下,长平抄起旁边红木椅,直朝那还未咽气的官人脑袋当头砸去,好似西瓜被砸碎的声音,脑浆迸裂,已是死的不能再死。
正要将又几道江南小菜端上桌来的下人见此一目歇斯底里大吼一声。
“杀人啦,救命啊,杀人啦”
既然要杀,那便索性杀个够。
长平心中起了杀意,原本打算这郑屠就算不会痛改前非至少也应该不至于再似从前那般明目张胆,怎料此子非但死不悔改,反而更甚从前,甚至直接打起来强取豪夺的念头,长平岂能让他留着性命继续祸害百姓。
下了一个念头,却好似过了一百年那么漫长一般,恍惚间,郑屠只隐约见到眼前这年轻人解下了身上一直背负着的宝剑,那分明就是一柄木剑。
只是木剑又怎么能杀人呢还能轻而易举取了自己头颅
炎炎夏日,原本有些烦躁到后来终于万籁寂静的夜里,火光冲天而起,厮杀声一片,官兵问讯前来,等到达这已经化成废墟的郑府时候,只是从废墟之下找出来许多被烧成木炭的尸体罢了。
“我杀了人,我得走了。”
长平老老实实道。
“他牵上了自己的小毛驴,又重新裹好木剑,再回刘府时候已成了血人一个。”
刘家两姐妹大惊。
刘秀道:“恩公怎能犯下如此滔天罪行朝廷命官岂是想杀就能杀啊恐怕现在官兵已经封锁了城中所有出口,正挨家挨户找你呢。”
长平道:“所以我才打算走了,亦不连累你两兄妹,从此之后燕京城中再无人敢欺负你们。”
刘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