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发生在平行时空的故事。
非常普通的一间房间,白色的大理石地面,灰色的墙,光秃秃的装饰,以及一张除了吊顶灯之外什么都没有的天花板。
只有正对着门口的几个大字比较显眼: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秦浩坐在审讯椅上,环顾四周,心情跟日了哈士奇一样。
任谁在午休还没睡醒的时候,就被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一秒打开家里欧洲原装进口的防盗门,并冲进来拎着脖领子给‘请’进警局进行所谓的配合调查,心情恐怕都不会比他强到哪去。
本来他是激烈反抗的,身为富家少爷的他,在肯定自己没有触犯任何一条刑法的时候本是不怕警察,结果眼前这个男人只是将证件给他看了一眼,他就老实了。
国安局。
那男人坐在宽大的审讯桌后面,将两只脚翘起来放到桌子上,微笑着道:“不用紧张,请你来只是配合调查,配合公安部门调查是每个公民都应尽的义务,结果公安的伙计说你很难请,这才不得已由我亲自出手把你带回来,只要你乖乖配合,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呵呵,秦浩还是头一次听说配合调查需要进审讯室的。
今天上午确实有一波警察来找过他,不过他今天的精神状态很差,几乎已经是濒临发病了,所以他并没搭理他们。
结果,现在被这个国安一弄,他真的快要发病了,而且手边还没有药。
“国安同志,我已经跟早上的警察同志说的很清楚了,我有严重的躁郁症,并不具备完全行为能力,我的证词法院也无法采纳,你们找是没有用的。”
一边说,秦浩一边紧紧捂住了头,他的两侧太阳穴好像要炸裂了一样。
可那个国安明显是不信的,道:“呦,还是个精神病啊,你们这些富家公子,是不是真以为精神病犯法不用负法律责任啊。”
这年头,只要肯出钱,办一张精神病证明还是很容易的,也确实有许多富家公子办了这玩意,也不知是图啥。
可秦浩不是,他是真的精神病。
躁郁症,又称双相障碍症,简单从字面理解就是一个同时得了抑郁症和狂躁症。发病时会根据心情交替的进入两种截然相反的极端情绪之中,堪称最痛苦的精神病之一。
抑郁的时候,他会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感觉生活一片黑白没有任何意义,他甚至因此好几次差点自杀。
而狂躁的时候,他会睡不着觉,保持一种类似于嗑了药一样的状态,好几次差点因此杀了别人。
为了这该死的病,他已经花了几百万来看医生了,但一直到现在为止,除了吃药缓解之外,十几年来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不过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好处,一般来说,精神病人的智商都会明显高于常人,而躁郁症这种珍惜罕见病中,产生天才的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比如梵高、太宰治、三毛等。
当然,他们最后都自杀了。
秦浩也是他们中的一员,自学基础教育,十六岁考入英国牛津大学,经测验智商至少是常人的三倍以上。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现代社会因为高度协作,即使他智商再逆天也没法在外面的世界独立生存,没有哪个老板敢要一个随时可能自杀或杀人的精神病给自己打工。
而此时,这针刺一样的剧痛,就是他发病的前兆。
如果药在手边的话他会马上吃一粒,可惜没有,因此秦浩不可抑制的进入到了抑郁的状态。
可那个国安明显是不知道这一点的,倒也不墨迹,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张信封,又从信封里掏出了一张照片,问道:“这个女人你认不认识。”
照片上的这个女人穿着一件鲜红色的风衣,高鼻梁,棕眼睛,金色的头发,是个白种人,但偏硬的轮廓告诉他这人应该有一部分吉普赛血统。
“认识,我四天前跟她睡过一觉。”
那男人明显精神一振,连忙追问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知不知道她在哪,说!”
“什么关系?对不起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更不知道她住在那,我和她是在酒吧认识的,你知道,我长得还算帅,而且家里也算有钱,这种事对我来说还是比较习惯的。”
那男人的眉毛皱的更紧了,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她都对你说过什么,你仔细想想,又或者为什么会找到你,那一晚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秦浩强忍着脑子里的剧痛,稍微思索了一下,答道:“并没有,就像无数个其他在酒吧发生的美好爱情一样,来的快去的也快,如果说真的有什么不正常的话,那就是她并没有从我身上拿走一毛钱,除了让我请她喝了一瓶二十五块钱的啤酒。”
说着,秦浩低着头继续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四周仿佛有黑暗的潮水在向他吞噬过来,那个国安的男人所说的话他也已经听不大清楚了。
“你回忆一下,那个女人都跟你说过什么话,请尽量详细的复述出来。”
回忆四天前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说过的话,这对一般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对秦浩来说是,他的记忆力甚至可以让他想起那女人那天的每一个神态和表情。
只是,他现在不想说了,潮水般的黑暗将他彻底吞没,头颅内似乎炸裂之后又用棍子去搅脑浆一样的疼痛,四肢却几乎瘫痪般的无力,这状态让他连说话都费劲。
他,彻底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