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觉得已经很了好啊,”连忙摆摆手,一个有些心虚的微笑在脸上绽开,像是为了掩饰什么,月儿心不在焉的将身上的翠羽裘拉了拉,立刻将话题岔开,“丁大哥每天都和爹处理各种事务到深夜,才是要多注意休息……”
这其实不过是句无关紧要的谎言。
丁剑清垂下眼眸,即便知道无任何实际意义,她不经意间倾然而至的一句关怀,还是内心充盈了长久未曾有过的柔软。也许是不忍再看她终日闷闷不乐,犹豫片刻,丁剑清终于缓缓开口。
“半月前,铁吟风在百花陌发现了隐沧阁的踪迹。”
话毕,他分明的感到眼前的月儿身子猛然一震,一丝隐隐的苦涩不禁在心中泛开,“事出缘由尚且不清楚,但沈孟白一行人,现在应该到观云堂了。”
“是真的吗?”
几乎是瞬间,星眸便闪耀着奕奕的神采,月儿脸上长久的黯然失色终于被骤然而至的欣喜替代。
可是这样么多天了,为什么他不来找自己呢。
眼眸深处的星辉暗淡下去,月儿轻轻咬着下嘴唇。半晌,她才努力的抬起头,“丁大哥,你知道观云堂在哪里吗?”
丁剑清不由一怔,一时间哑然。印象中的月儿永远胆怯而羞涩,此时勇敢果断的样子与平日判若两人。至少敢于面对自己内心的情感,比他勇敢果断得多。
情深如此,原来这全天下的相思都是同样的惊鸿一瞥,而后念念不忘。
如果有一天月儿知道沈孟白已至汉中,在了然一切的情况下自己却没有告诉她,会不会责怪此刻的自己私心作祟。
做好一百件事未必会换得来一次垂青的回眸,但只要一件没做好,顷刻间便是决然的转身,也许再也不会回头。
如此,至少可以留在原地,至少回头便还能看见她心无芥蒂的纯真笑颜。
看着丁剑清沉默不语,月儿忍不住上前拉着他负在身后的手臂,眼眸中闪耀着期待,“你一定知道的,对吗?”
翌日。
此刻,清晨的观云堂四处弥漫着春日独有的清新气息,丝丝缕缕延绵不绝。顺着小窗向不远处望去是一条窄窄的青石小路,两旁苍松劲柏明晰可见。随着这些年隐沧阁势力的渐增,各个分堂也在逐步在中原各地逐步设立。作为最早的几个分部之一,观云堂在汉中已然五年有余。
窗檐下,一袭白衣胜雪的男子临风而立,眉头微蹙,深邃犀利的眼神有如剑光。
“有藏宝图的消息么?”
“禀阁主……属下已在中原各地布下眼线,”一旁俯首禀告的男子略自停顿,眼神微微垂下,“但目前尚未发现藏宝图的踪迹。”
白衣的公子转过身,如寒潭水般深不可测,“是么?”
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压力,身后的步胜寒不禁垂首,额头沁出一层微微的细汗。
一月前他收到长安的密报,要他集结堂内的“无影十众”去找寻藏宝图的下落。这十个现今江湖上顶尖的轻功高手来去如风,水过无痕,向来做事隐天蔽日,滴水不漏。然而即便派出这样的手下这次却也是罕见的空手而归,藏宝图仿佛从世间蒸发了一般销声匿迹。
沉吟间,垂首的男子单膝跪倒在地上,双眼低垂。
“属下无能,这次的任务未能完成,请阁主……”
“罢了,”沈孟白挥了挥手,白色的衣衫纤尘不染,眉宇间有淡淡的阴沉,“起来吧。”
望着面前的白衣男子阴晴不定的脸色像是陷入了沉思,步胜寒依言略带迟疑的默默起身,却仍然敛声屏气。
云星子曾锻造过一把淬金剑,相传可断金切玉,削铁如泥,或许可以对付御鸩门的金蚕缕甲。锻造之初原本只是为了供文人雅士观赏之用,未曾想流传到江湖上却成了生死厮杀的利器,凭空生出诸多恩恩怨怨,云星子愤然出山,将这样一把犀利的惊世之剑藏在滇西深山某处,只留下一张藏宝图,若有缘者自可寻得拔鞘而出。
江湖上近年来有多少人,甚至听说是长白圣教都对这张藏宝图暗中觊觎已久,究竟下落何处却根本不得而知。
连无影十众都无迹可寻的东西,这是不是在暗示他藏宝图已落入他人手中?
“阁主,门外有人求见。”
沉思之畔,秦川不知何时已走到身后,肃杀的气氛骤然间被打破,步胜寒暗自松了一口气,顿时略带感激的看着凭步进来的秦川。
窗前沈孟白思绪戛然终止,眉头不由得紧皱。此次到观云堂除了身边几个亲信他并未通知任何人,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人会要见自己?
仿佛看出了他的疑虑,秦川微微颔首,“是月儿姑娘。”
身形一滞,白色的衣袖下兀自收紧了拳头。
“说我不见。”
半晌,窗前的白衣男子才缓缓开口,将手轻轻负在身后,“让她回去。”
秦川依言略微颔首,刚准备退身而出,楼下的门外突然一阵大声的喧哗,从这边望过去,左元宗扛着剑正从外边回来。
“月儿姑娘!”
一个抬头,眼前便是是近半年前在河边遇见的小姑娘,在料峭的春寒中等了半晌,绝美无暇的小脸此刻略微泛白,长长的睫毛看起来湿乎乎,委屈的样子显得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