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未晚发现自己又像一个大型抱枕被团团抱住。
头被按在旁边人的颈窝里,两条细瘦的胳膊松松圈着自己的背,双腿被夹在金宝的双腿之间。
未晚悄悄往旁边挪了挪,金宝便像一只寻着味儿的小狗,蹭蹭的跟了过来,全程都没有醒过来。
未晚表示好无奈,黏人的弟弟让人吃不消,一整个晚上都没有换姿势了,干瘦的小身板都发酸了。
金宝黑亮的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只有尾端微微弯曲,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的。
面容还未长开透着稚气,眉型秀雅颜色略浅,小巧玲珑的鼻子已经有了粉粉的颜色,嘴唇像桃花瓣儿一样。
若是面色不再发黄,脸颊再多些肉,一切都完美了。
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到了起床的时辰。
未晚抓了抓金宝腰间的痒痒肉,金宝先是无意识的边哼笑躲避着,但是胳膊就是不愿意离开未晚。
未晚见金宝还没醒,另一只蠢蠢欲动的安禄山之手也爬上了他的腰上。
金宝承受着双重攻击,忍不住笑道:“坏丫头!”
未晚停住了,这称呼好熟悉……
萃梧山上,高高的枝头一只巨大的暖黄色的窝,一只熟睡的火红色的鸟儿,一双偷偷伸过去的胖手……
最后还有一句:“你又扰我清梦。坏丫头!”
金宝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既快乐又让人想哭的梦,=可是阿宝都不记得了怎么办?
金宝怯怯的瞅瞅未晚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姐姐心里在下雨……
阿宝眼里也想下雨了……
眼看着金宝眼里聚积的泪花,未晚的全部心思都被吸引过来了:“阿宝乖,别哭啊,是姐姐不好,姐姐不问了,不问了……”
阿宝的金豆豆无声落下,看着未晚一直摇头。
不,不,姐姐很好,我只是因为姐姐的悲伤而难过。
可是金宝说不出来自己的感受,只能断断续续的讲出自己理解的内容:“……阿宝没哭……是姐姐……心里在下雨……阿宝眼里……才跟着下雨……”
未晚眼睛一酸,几欲落泪。拿出一块细软的面巾,将金宝脸上泪珠轻轻拭去,缓缓勾出一抹大大的笑容:“阿宝你看,姐姐现在已经是晴天了。你的太阳蛋黄酥什么时候出来?”
金宝一听便知道姐姐又取笑自己,拉起棉被将脑袋藏了进去。
未晚揭开一角被子,给金宝透透气,嘴里仍是笑道:“哎呀,是谁说的天上的太阳就是他吃过的蛋黄酥中的蛋黄啊?快让我瞧瞧……”
金宝趴在床上,将头埋在软枕上,咯咯笑着,双手还不忘揪着另一角被子。
未晚将人用被子裹好,吻了吻金宝的额头。
无论背后是谁,感谢他让自己再一次遇到小石头。
穿戴整齐,一起去了金夫人房间洗漱。热水都是阿升现烧送到各屋的。
未晚和金宝毕竟还是俩孩子,金夫人不放心他们自己使用热水,便让俩人起床后来正屋。
未晚到的时候,金老爷在正屋客厅的饭桌上摆菜。已经有一荤两素了。
看到金宝进来,顿时就是猛夸:“乖宝起来了?哎哟!真棒!快和菀莞找你娘,咱们快吃饭了。”
未晚并没感觉到受了忽视,不说自己的待遇一直都和金宝一样,就是让金老爷也对自己这么一顿夸,先受不了的肯定是自己。
金夫人招手将两个小人唤到跟前,盆架子上一盆子热水冒着白汽。
松松拧了一把毛巾,然后将其覆盖在金宝的脸上,过了片刻才取下,给金宝擦擦脸、脖子和手。
这些做完之后,打开一盒面脂,用手指挖了黄豆大小,一点一点的抹在金宝的脸上,待涂抹均匀后才放开一直猛吸气的金宝。
未晚也闻见了,味道确实很好闻,不知道什么做的,效果也很好。
同样的工序出现在未晚的脸上。未晚的感觉更加细致敏锐,温热的毛巾安抚了叫嚣着干燥的毛孔,芳香的面脂缓解了皮肤皴裂的疼痛。
自己是不是该学一些生活技能了天天打打杀杀的,万一小石头更喜欢享受呢?
未晚不由得看向旁边东嗅嗅西闻闻的金宝。
这丫的本体不是鸟儿,是某种犬科吧?
饭桌上,几人围坐一圈。林管家和阿升也在。
一方泰然自若,一方坦坦荡荡,反正未晚没有从所有人的脸上看到丝毫不对劲儿。
物资缺乏,桌上的三荤三素显得格外的隆重。
金老爷举起酒杯,吸溜了一小口,咂吧一下嘴:“今天咱们就要再次启程了,也都知道路上有些不太平。这饭啊,说不定就是最后一顿……”
还没说完,就听一声脆响,金老爷“哎呦”一声,看看旁边不动如山的夫人,不敢再有一点动作。
金夫人接替着金老爷的动作,举起面前杯子:“老爷口无遮拦惯了,我这里就不多说。前面那么恶劣的情况都挺了过来,只要这次咱们能够平安到燕京,一切只有更好,没有差的。”
阿升和林管家也举起小小酒蛊,和金夫人轻轻一碰,眼神交汇间,似有内涵在流转。
金宝小小的爪子也举得高高的,嘴里嚷着:“阿宝也要碰碰!碰碰!”
一桌人轰然而笑,满足了阿宝的要求。金宝嘬一口小酒杯中甜甜的蜜水,便抬起如蜜般甜笑的脸看看。
若不是大人们话语中的深意,未晚也非常想要时光静止,岁月安好。
王掌柜叫了几辆车,将金夫人几人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