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一夜无声的山村渐渐苏醒,伴随着一声声鸡鸣,开始冒出缕缕炊烟。
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以及主人的喝斥声,还夹杂着一些听不清的外地方言。
在村北一处只有三间老瓦房的小院,一个少年像往常一样,鸡子还没叫过三遍,就早早起了床。
少年姓陈,名玄生。
孤身一人睡不习惯懒觉,再者天渐渐寒了,薄被也留不住暖气。
收拾好了床被,在小院中胡乱用清水摸了两把脸。像往常一样,少年拿出一片生满黄绿色铜锈的黄铜镜。
镜面早已模糊不清,只能照出五官轮廓,极尽目力勉强能看见鼻尖斑点。
少年蹲着身子,低头细观镜中面貌,五官还算端正,也就比书画中白面俊俏书生好上那么一点儿。
只是双眼却没了精气神。
少年抬起头,越过低矮的围墙,看向罪魁祸首的邻居——赵寡妇家,那扇木门还是紧闭着,一夜未开。
昨晚赵寡妇家的异动惊的少年体内邪火升腾,一夜不能入睡。只好自己动手连续泄了几次火,这才好受些。
“真是一个害人的狐狸精啊!”
陈玄生摇摇头,收回了目光,正要收起铜镜,以便起身打扫一下院落,赵寡妇那边再次传来异动。
听动静,要比晚上声音更大,也更加放肆。
“生就的苦命人,双手才歇过劲来,这又要……唉!”
陈玄生叹了口气,甩甩右手,又重新蹲好,眼睛对着铜镜,仔细听着隔壁家的动静,生怕漏了一丝一毫。
随着隔壁家的声音越来越大,陈玄生也越来越兴奋,正要舒服一下,隔壁却传来了一阵骂声。
陈玄生高昂的兴致一下子败了下来,一切变的索然无味。
“没用的东西。”
陈玄生低声骂道。
听声音,陈玄生就猜出汉子被光着身子赶了出来,然后衣衫不整的赵寡妇独自倚门哀叹。
赵寡妇此时风光正好。陈玄生有色心没色胆,不敢偷看赵寡妇。
收回心思,陈玄生盯着铜镜。
不知道什么时候,铜镜上落满了血花。陈玄生又摸摸鼻子,沾了一手即将凝固的血液。
胡乱抹了鼻血,陈玄生对着赵寡妇家,仰天发出一声叹息:“唉!没钱吃辣椒还能上火,真是人穷鸟事多,长此以往,这身体怎能受的住?”
又用凉水洗掉鼻血,陈玄生将沾满血液铜镜扔入水中洗了一番。只见拿出铜镜时,磨石打磨不掉的黄绿色铜锈片片脱落,铜镜变的光滑起来。
陈玄生很是惊奇,抓耳挠腮也想不出个理所然来。
“莫非是祖宗显灵,让这唯一的传家宝变的光滑些,能多卖上几文钱。然后等日后,我若落难也能多换几个窝窝头?”
“他娘的,一定是了。”
陈玄生大喜。
在心中谢过列祖列宗赏了自己几个窝头,翻来覆去欣赏光洁如新的铜镜。
铜镜背面是一副四象图案: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还有一个个微微凸起的小圆点,看布局,应是道观画的二十八宿星象图。
只是最中间一小片铜锈没有掉落。
陈玄生觉得碍眼,用手指抠了几下也没掉个锈渣,磨石也打磨不掉。
“难道只能用鼻血?”
陈玄生想了想,还是选择了放弃,自己这劳累了一夜的小身板可经不起折腾了。
又翻过铜镜,镜面清晰如新铜镜,面貌也更加清晰映照出来。细观之下,镜中面部像是被一层白色薄雾笼罩,头顶隐隐有白雾生起,越看越有些朦胧。白雾中又现出一缕黑气,直接冲入铜镜。
“眼昏了吗?”
陈玄生抬头看向院外,虽是清晨却没有半分雾气,又看向铜镜,面部也没了白雾的影子。
“刚才看见白雾难道是眼花了,但那缕小拇指粗的黑气被吸入铜镜是怎么回事?”
“难道最近晚上泄火太厉害,损了精气神,有了幻觉?看来以后要节制了啊。”
陈玄生自言自语了两句,心中一颤,赶紧贴身收好家传铜镜,煮了早饭吃。
又洗净了碗筷,开始练起了《五禽戏》,强身锻体,固精培元。陈玄生行虎步,伸鹿颈,如熊似猿,习鸟展翅,动作如云流水。
走步行拳间,胸口处铜镜竟然散出点点金光,随着陈玄生一呼一吸,点点金光被吸入体内。
陈玄生看着眼前冒出的金花又是一声哀叹:“唉,先是眼花,再是冒金花。这身体虚的好厉害啊。”
一边打着禽戏,一边盘算着要不要破费买些补品,犒劳犒劳被掏空的身子。
只是步伐一进一退间,只觉今日禽戏打的格外舒畅,遍体更是莫名生起一股酸酸麻麻十分舒畅的感觉,精神气也是足了许多。
陈玄生正准备再打一次禽戏,以便省去补药钱,院门外响起嘲笑的声音。
“陈花生,你又学畜生跳舞呢?”
只见一个健壮少年,单手按在墙头上,轻轻一跳,落在苦不甚高的土坯院墙上。
健壮少年姓唐名崖,和陈玄生一样,不到十二岁就没了爹娘。
少年们的心性大多一样,穿破草鞋的是不爱和穿新布鞋的站一起。两家父辈交情也深,两人倒更像是一对亲兄弟。
陈玄生没接健壮少年的损话,而是径直走了过去。
唐崖嘿嘿一笑,纵身跳下土墙,躲过陈玄生一脚,又嘻闹了一阵,说起来这的目的。
“花生,杨瘸子被人打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