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闪右避。
一道道擦身而过的暗器,没入岩壁。
身后的风劲靠近的速度更快了!
李小兰将掩住视线的兜帽拉开一角,眼角余光瞥见,身后那黑压压的数百道光遁,头皮都发麻了。
“再忍忍,很快就能甩掉他们了。”
薛子肖的声音被风吹散。
李小兰贴在他胸口,知道他在说话,却听不太清楚,只隐约听到“甩掉”二字。
李小兰闭上眼,脑海浮现了靠近水晶棺附近的一幕幕。
无数的念头,在她脑海之中飞速掠过。
既然被含在嘴里的丹丸失踪了,定然是叫旁人偷去了,只不过那偷盗之人,究竟是什么人?又为什么水晶棺内那老者心脏会有一截蠕动的树根,跟青云教那棵妖树,竟然冥冥之中有些感应?
若不是妖丹被她吞噬,继承了妖树些许力量,能操控那截树根,这一趟,怕是凶多吉少了。
李小兰有些庆幸。
耳边掠过风声。
让她吃惊的是薛子肖的御剑速度突然之间提升了几个等级。她眼角余光被掠过的凉风刺的酸痛,后边那帮执着的追赶者,很快就被甩下了。
新郑城内。
郑轩联络到他曾经布在新郑城各处的势力。他穿着着宽大的黑袍子,将头面遮掩的严严实实的,众人瞧见了信物,对上了暗号,才听从于他的命令。
却始终不知此人究竟是何人。主子又为何如此中用此人。
紫菱是为数不多的知道郑轩真实身份的人。
郑轩坐在雅间,抚弄着一架古琴,琴声悦耳,饱含苍凉悲哀。
紫菱忍不住道:“难道主子就这样放弃了?”
琴弦噔地断裂了。
音符突兀地戛然而止。
紫菱心里痛了起来。她是主子救回来的,主子还依着她的选择,将她送去秘密训练,学习各种本事。紫菱曾想过,宁愿一辈子不嫁人,守着主子。
可以为主子生,亦可以为报答,而替主子死。
她没想到,眼下居然陷入这样的困境。这种让主子难堪的困境!
郑轩抬起下颌,沉沉的目光,望着紫菱。
紫菱脸上浮现的痛惜,一一落入他眼中。郑轩唇角上扬,露出苦涩无奈地笑:
“谁信我是郑轩?不这样放弃了,难道还有法子么?”
紫菱嘴唇蠕动,眼里蓄了泪水。
她从来不哭,训练再难捱,她也可以忍着不哭。此刻,眼泪止不住,哗啦啦滚落。她来不及背转身,狼狈的哭相,落到了郑轩眼中。
“搅乱郑国局势,让郑国灭亡,你我不过是局中棋子。”郑轩温声:“郑国究竟招惹了青云教,亦或是修真界,倒让我有些不解。”
紫菱擦干了眼泪。
主子的疑惑,她也无法给出答案,只能抿着唇,静静地陪着他。
夜愈来愈深了。
高挂夜幕的那轮月盘,消失在薄云之中。郑轩感到倦意,身子骨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健硕,留给他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他不知道这风烛般孱弱的身体,还能支撑多长。
紫菱帮他掖好了被子,脸颊上,布满了泪痕。
她悄悄掩上门。
坐在门外边,望着漆黑的廊道,满目哀伤。
下半夜,月光彻底被云层遮挡。
李小兰刻在地上的霉运阵法将试图闯入的虫蚁妖兽驱离。在阵法内侧,薛子肖还放了一盘修真界高价买来的诡异阵法,具有极强的防御作用。
阵中,那把大黑伞也祭了出来,薛子肖盘膝坐在伞下调养内息。
李小兰伞底下待了一会,有些受不了那股子涂抹在身上的黏糊怪味道。熏得她几度欲呕。特别是此刻静下来啥事不做的歇息养神,气味也跟着浓郁起来。
她极佩服薛子肖那股子耐心,往那一坐,不言不语,闭目调息。
“我去找地方洗洗。”李小兰说道。
也不管薛子肖听没听到,她走出了阵法,沿着直觉,在林中一路往左边而去。夜色中行走即使无月光,李小兰也看得极为清楚。
前边。
几棵大树间,两人面向而谈。
大概是觉得附近不会有人在这么晚出没,交谈的声音不小,其中一道声音让李小兰觉得几分耳熟。她伏在地上,瞪大眼睛去看,隐约看到一个老者模样。
仅仅是一个侧身,李小兰也已经猜出了那人的身份。
东品峰!
跟前世那个隐士高人酷似的老头。
她从第一眼瞧见这老头,就没有存过好感。此刻在此地看到这个老头,心里更添了几分杀意。
夜风很凉,生长繁茂的草坪被风吹得一边倒。
东品峰正跟对方谈着,忽然敏锐的察觉到一束恶意满满的目光,他本能地就朝着那端望去。风吹动着草坪,软软的草顺着他们这一端压来,瞧不清其它的异样处。
东品峰不说话,目光如夜鹰似得,死死盯着那一端。
对面站着蒙面的女子,皱起眉,顺着东品峰的视线,朝着那一端望去。漆黑的一角,她倒是没瞧见什么异样。手中提着的灯笼,被风吹得来回摇晃。
“风吹的吧?”女子出声道。
女子的声音很轻,李小兰听不太清楚,却诡异的也觉得这女子的声音,也有些耳熟。
她绞尽脑汁去想,把所有曾经见过的女子都过了一遍,一时间想不起来这女子的声音究竟是谁。
她匍匐在地上,被东品峰如有实质的目光,沉沉地瞪着。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直窜脑海之中,李小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