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茫然的环顾四周,不想去看眼前那畅所欲言刺眼的一幕。手愈发的抱紧斌依,咬紧着双唇,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后退。
可是,却发现自己身后压根没有了退路。
贾家分宗,已经反了。
太子旗号,已经打响。
他只是一个无能的老纨绔,而且胆子小,人又怂,就算发现了,好像……贾赦低首收敛泪水,他好像……好像,也没有胆子上前求证!
求证从回大房开始的那个聪明儿子,那个虽然让他生气,让他拿杯子砸居然还敢闪退,让他……可是也会安慰他,给他长脸,给他敷鸡蛋揉眼睛,给他收集好多扇子……
一时间愁肠百结。
贾琏中英齐上阵,又啪飞一个混搭神棍之后,买了几样小玩意,又把两人玩飞的地球仪给买了下来,给抽风爹还有萝莉女儿压压惊,免得被吓着了。正左右寻找两人之际,忽地三爷的人马紧急来报。
贾琏脸色一沉,也顾不得贾赦呆滞,直接拉着人往回走。
“父亲,三爷那边传来消息,太上皇驾崩了,但当今秘不发丧。”
“什么?”
“这不是问题,茜香女王初登大宝,于西南部屡挑衅,现已经正式宣战,想要趁乱分一杯羹!”贾琏脸色阴沉带水,磨牙着,“爷正愁没地攒军威呢!”
感觉到祖孙两人看自己视线中露出的害怕神色,贾琏缓缓心神,嘴角微微一勾,笑着如沐春风,“父亲,就算动乱,孩儿也不会让宵小蹦跶的,至于其他,无事。只不过,接下来,你们要受苦一段,风雨兼程赶往平安州了。”
“你……你……”你为什么……还会如此孝顺于我?
贾赦张张嘴,看着温声细语安抚的贾琏,张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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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贾琏设计从金陵到平安州抛却官道以及最近的路程,大行反逆之思维,从金陵乘船下行路通商口岸,而后绕圈从他国境内入平安。
一路都是佯装行货商人。
但是,如今前有狼后有虎,行程不变,只不过要快马加鞭,一路昼夜加行,也要大半月的时间。兵贵神速且不论,但是队伍之中有小孩老人还有病患,若是一起离开简直是异想天开之法。
可是若他让一人先行,贾琏嘴角冷笑一声,“那爷直接出海,不是更简单?”他若不是为了抽风爹还有萝莉女儿,早就一走了之。
三爷咳咳不断,“但是眼下情况危机,断不可能……”
“琏儿,三爷,你们莫要争执……”贾赦弱弱的劝架着。
贾琏并未理会三爷的思量,即使有道理,但是让他放手祖孙两人,直接奔过去也是不现实的。手执地图,拿过刚入手的直尺,划官道,翻平坦小路,噼里啪啦的列稿子算计最短最安全行程。嘴里飞快的下命令,命人给至今在金陵大街小巷挨家挨户搜查,还沾沾自喜破解“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地方”的王子腾送上大礼!
然后,面对病患三爷,直接一记手刀,敲昏了让暗卫背着,收拾包袱,走人。
面对暴力,不,绝对的武力,饶是智商再高也没有用。
于是,一行人悄声无息且飞快的朝平安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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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一边贾琏抢时间狂奔平安州,另一边,乾锦帝正下令,继续秘不发丧。
“皇上,这……”王全哑然。
太上皇驾崩已经六日,乃是安睡之中阖然长逝,没有任何的症告。但是作为皇帝心腹,还是清楚知道太上皇到底是如何去世的,只不过外界会觉得太皇上走的乃是合情合理,可要是继续秘不发丧,这合情合理的就会让人平白的怀疑起来。饶是太上皇年老病重着。
“戴权那个老阉奴,还是什么也没有交代?”乾锦帝淡淡的斜睨了一眼王全,冷冷的问道。
被皇帝如刀锋锐利的眼神一刺,王全顾不得心中的思量,额上滴着汗珠,战战兢兢的回到,“请皇上恕罪,奴才们没用,那戴权至今尚未交代。”
“倒真是忠心的很!”乾锦帝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嗤笑之色,“太上皇恐怕至今还尚且不知道他得意的奴才居然是太子的人。”若不是太上皇死的突然,他又下令秘不发丧,后宫之中又因蛊毒之事,他加强了暗卫视察力度,否则也不会发现,原来身边还有这么一大钉子。
这司徒文当真是算计深远!
只可惜,
终究成王败寇。
“直接杀了,送平安州,当朕的贺礼。”
乾锦帝手抚龙椅,眼眸中闪过得意之色遮挡住了眼底那微微露出的一丝慌乱。回首自己的前半生,从默默无闻的皇子到笑到最后的皇帝,如今又终于没了头顶的一座大山。
原本正该励精图治,一展雄风之机。
忽地,冷不丁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虎符就像鱼刺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噎着,让他吞不下去又拨不出来,炖炖的磨出血来,如今更是有化脓的危机。
简直是……
深呼吸吐纳几口,乾锦帝手揉揉额,安下暴跳的青筋。太上皇驾崩,原本按照他所设计,现在该下令查抄四王八公之类的桂卿一派,彻底将太上皇的人马从朝堂上清扫出去,由他的人马正式掌握朝政。
可是,如今,平安动乱在先!
南安郡王之流,居然奏上话里话外的要军饷。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可是,整整行了将近一个月,没有任何的效果。却得到了区区一弹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