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失魂的回到厨房,机械般的刷着锅,又把刚刚熬好的米粥倒进锅里温着。
锅底还有火,一时半会的粥也不会冷,保证陈武醒了就有热饭吃。
陈夕捡起自己刚刚丢在门口的水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娘这脾气不被欺负死她都奇怪了。
这真叫人家打了你左脸你还把右脸伸过去给人家打,再包子也不能包成这样吧,陈夕除了叹气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快到中午了陈大山才回来,他手里提着几包药,脸色通红,呼吸凌乱,脚步拖沓抬不起来,脑袋上已经有了薄汗,可见跑的有多急,而且早上没有吃饭,此时的陈大山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苏氏看到他这样,忙打水给他洗脸,苏氏把水端到陈大山面前道:“他爹,快擦把脸,我去把饭热一下。”
陈递给苏氏道:“不用,你先把这药熬了,我去看看娘。”
陈大山想着陈武被打成这样,而她娘早上那样子,他有些不放心。
听说陈大山要去看陈老太,苏氏欲言又止道:“相公……”
苏氏本想把早上惹陈老太生气的事对陈大山说一下,可看到陈大山心里只想着陈老太,她又胆怯了。
“怎么了?没事就熬药去。”
陈大山说完就往陈武的房间走去,苏氏眼看着他进了陈武的房间却无可奈何。
苏氏回到厨房,情绪有些低落,盆里早上煮的玉米糊糊早已经凉了,陈老太和陈老头不吃,家里就只剩苏氏娘三还有陈大树,苏氏不敢带孩子吃。
想着饿就饿一点,总比被打要强吧,而陈大树好似不知道饿似的,一直埋头干活,昨天的墙砌了一半,陈大树一直在砌剩下的一半。
陈夕和陈林两个饿着肚子去村头抬水去了,陈夕原想着,自己的力气这么大,又不是拎不动,而陈林还是个孩子,想让他在家歇着,可陈林说什么都不干,以前家里的水都是他拎的,他知道那一桶水有多重,他都是半桶半桶的拎,何况是陈夕这么小的人,两人谁也不让谁,于是结伴一起去。
陈武屋里不知陈老太是怎么跟陈大山说的,里面突然传来重物落地声,苏氏在院子里听到,心里咯噔一下。
想去看看,可也知道自己是不受陈老太待见的。
只急的她在院子里团团转,而屋里,陈大山跪在了陈老太的脚边,他低着脑袋,就差没趴伏在地了。
陈老太紧绷的脸没有一丝松懈,陈老头整围起来了,只隐约看到那脸色也不是很好。
“今天的事,你自己看着办,苏氏把孩子教成这样,我老婆子现在可是真惹不起了……”
陈老太对她大儿媳胡氏跑了的事,心里也是明白几分的,那时候苏氏还没进门,她的两个闺女也还没有出嫁。
胡氏除了家里的活计不说,还有地里的事,而每每做的不好,不用她动手,她的两个闺女就动手了,胡氏的脸上就没一天好过,那会儿,她的大儿子陈大树,也没跟她离心,也像陈大山这样听话,所以只要陈老太稍微挑拨一下,迎接胡氏的又是一顿爆打。
胡氏在陈家忍了整整十年,然后实在受不了的跑了,胡氏跑了,他家成了整个村的笑柄,从那以后陈老太的心里就扎了根刺,平时没人敢碰,今天竟被陈夕硬生生的扯了下。
所以陈老太那怒气可想而知有多大,当时她不是不发作,只是她有儿子,为什么要自己动手。
陈老太当打定主意等陈大山回来告状,给苏氏娘两个好看,以前都是这样,陈大山从没让她失望过。
可这次苏氏带孩子跳河刚好没几天,这次是运气好没死,可不是次次都是那么好运的。
所以陈大山只跪在那里,没有立刻照陈老太的意思去做。
陈老太也感觉到了,她脸色更加阴沉,眼神死死的盯着陈大山,语气阴森道:“大山,你都翅膀也硬了,是吧!”
当说到“是吧”两个字,陈老太已经下了地,她一步一步走进陈大山,那一步步好似踩在了他的心尖上。
陈大山脑袋垂的更低了,高大的身子缩成了一团。
从镇上跑回来还没顾上喘口气,就跪在了这里,陈大山是又累又饿。
可陈老太却全然不管这些,她只知道,这个儿子要飞出她的手掌心了,这是她绝对不准许的事,大儿子不听话了,小儿子一直住在镇上,一年也回不来几天,她鞭长莫及,眼前就只有陈大山这个儿子了。
陈老太停在陈大山面前沉声道:“你是被苏氏那贱妇迷了心智是不是,迷的你连自己的爹娘都不要了,在你心里,是不是苏氏比我和你爹都重要?要是这样,那我们就只能当没有你这儿子了。”
没他这个儿子?听到这陈大山猛然抬头,满脸的不可置信,不相信他娘能说出不要他的话。
陈大山痛苦的叫了声:“娘。”
陈老太:“别叫我娘,既然你心里只有苏氏,那我就不是你娘。”
陈老太说的决绝,陈大山却生不如死,他娘和自己的妻子,他不能舍弃谁,他娘为什么非要他选择。
“娘,梅娘刚好,她……”
余下的话陈大山没有说,可陈老太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
她冷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那苏氏要是真想死,又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我也是心善,当时竟然一点都没怀疑她,现在想想,这么冷的天,就是不淹死她,只怕也要冻掉半条命了,哪会才这么几天就活蹦乱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