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确是我的疏忽。”方信又道,“圆哥儿,当喊花叔。你的命是你花叔用腿和职位换来的。”
“多谢花叔。”
花根更急了。这咋好好的,直接升级成叔了,他哪当得起富家少爷的叔?称呼也当不起。
“花老弟,你不必如此,是你该得的。”方信一本正经地劝道。
这又成老弟了。
花根扯扯嘴角,心里头七上八下,笑得一脸尴尬。
于是,似乎又陷入沉默。
“花叔不必这般拘谨,一声称呼罢。往年你在衙门,一向尽职尽守,主簿常与父亲夸赞。如今你无法再去,父亲且还感叹过,倒使得衙门少了一猛员。”进门一直未开口的刘逸道,“你于我们年长,论理便当得一声叔。”
十多岁的少年,一身俊逸,言辞周到,既缓解花根的不适,又给自己父亲说了好话。
方信也十分赞赏地点头。
“可莫再那般客气。”
花根忙咽下几乎快出口的“不敢不敢”,改而道,“是,大公子。”
余光扫过一旁面色不变的李大山,心头一番感叹。
村头村长家里,的消息,王长生正打算主动去会会,也和贵人搭上个面子情。
才走出门,却不料正好遇上前来相娃子的庄子管事。
这下,王长生顾不上花家那的贵人了。这头上门可也是贵人,还是京里的,指不定更贵重些。
“孙管事,王庄头。”王长生殷勤地将人迎进门,忙招呼自己婆娘准备茶水,“您二位怎地来了,不知是有啥事?”
“自是才跟你说过的。你们村里可有生于七月腊月的闺女?”王庄头直奔主题,“玄和七年至今。”
“有有。”王长生忙得点头,“有三个,牛杏马小芽都七岁七月里生的,还有一个就是我小女,八岁腊月初一。”
说着,将记录下来的名单递过去。
“哦,上回倒没听你提起你女儿也是腊月生人。”王庄头凑过脑袋瞄两眼,嘴里随意道。
闻言,王长生殷勤的笑微有几分干意,随即忙得敛回思绪。
他女儿哪是腊月初一生的?不过是拗不过女儿的折腾,媳妇的念叨,再加上自己的一些想法,才把闺女改了生辰硬报上去。
反正不过就差一刻钟,真查起来也是可以说过去的。
“你将她们叫来。”片刻,王庄头又道。
“诶,好好。”王长生忙得出门着人去喊。
花家,几句话来往,气氛好了许多。
“咋没见到你家娃子?”方信目光四处寻了几圈,道,“我这幺儿坐不住,若娃子在家,倒让他们一道玩去,省得陪我们干坐。”
“是是。”花根点点头,后朝屋喊道,“果子珠子,梁哥儿润哥儿,出来带小公子一道玩会。”
听到声的花果率先跑去,而后花珠,再是李家兄弟俩。
两相一见,有惊讶有坦然。
方信了然笑道,“花老弟,就说的咱有缘啊!你救了我儿一次,你家娃子又救了我儿一次啊!”
“啊?!”花根倒是真没想到,花果说的救了位小公子,竟然就是他之前救的那位。
就是李大山亦是惊诧。
“圆哥儿,好生与哥哥妹妹一道,不准闹事,他们可都是你救命恩人。”
“是,爹。”方圆一口应下,看向花果几人又惊又喜,满脸笑。
“那世伯,我与弟弟也过去玩会。”刘逸道。
他和弟弟的年龄,混在大人间,也有些尴尬。正好,他们有一面之缘的,其中也有年龄相仿的,倒更合适。
这头,方信没见到花椒,便又问,“诶?我记得上回见到的还有一女娃呢?听你儿说,那是你外甥女?这回没过来?”
花根没想到方信竟然还记得花椒,面上不显,道,“她在厨房里头呢。”
正说着,厨房里传来爆油锅的滋啦声,后又是菜下锅的声音。只是这声音,是不是有些大,像在翻炒石块般,哗啦啦的。
方信好奇之时,一股浓郁的香味从厨房内飘散出来。辣味冲鼻,却又带着甜香,闻着有股肉味,却又觉得似乎不像是肉。
总之,这个味道极具诱惑力。
他们是这般,花果几个也是如此,耸着鼻子,要不是鉴于有客在家,早跑厨房里去了。
跟白脚白点两条小犬一般。
眼见两只颠颠跑进厨房,自然也看到缠着布头,端坐在柱子旁的,噗噗。眼瞅着厨房,明明好奇,确偏偏一副矜持的富贵模样。
花果撇撇嘴,表示不屑。
“这是烧的啥?闻着怪香的。”这也算给他们提供了一聊天的素材。
刘逸问出口后,他弟弟刘藉,方圆也都应是。
“哦,应当是田螺吧。”花果回答。
“田螺?”他们吃过不少好东西,但田螺这种,似乎没听过。
“就是河渠里捞的。”花果比划着解释,“约有这么大,外头是很硬的壳,据说肉质鲜嫩味美,十分好吃。”
“果真?”方圆瞪大眼,很期待。
也是,他那个年龄,不就是好吃好玩的时候么?
相较于方圆的态度,刘逸兄弟更显平淡。刘逸挂着端正的笑,不置可否,跟在头后的小厮却没这般涵养,面上不由露出些许不屑,怕是没吃过啥好吃的吧。
李清润瞧出他们的想法,温声道,“不过是乡间野物,不值一提。”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好吃食与地方无关。况且,就是许多乡野之物,那才好吃呢。”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