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骚动,便有人喊出声来。
“哟!椒丫头,你这是咋了?这是滚山了,还是遭狼了?”
巴蕉抽抽嘴角,抬眼朝说话的人看去,大叔您真神算,可不就是滚山又遭狼了么?
“你这小娃子,又偷上山,哪天碰上个好歹!一点都不懂事!”责备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着急,说话的是花舅家隔壁的马大爷,花椒认识。
花舅常不在家,有点什么事,都是马大爷他家来帮忙的。是个很热心的老头。
“花家丫头这是采得啥子哟?莫不是给你舅去山里弄得治腿药?!”大猴子又提起了劲儿,高声吆喝出,话才落,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惹得许多村民一起笑了起来,纷纷开口打趣嘲笑。
不过三尺短的小娃子,懂个啥?还采药?!
花椒定定白了眼大猴子,并不搭理,加紧步子往家跑去。
花家,花正是一团糟乱。
花椒才走近,便听得舅舅家里传来阵阵呜咽哭声,以及花大娘的斥骂声。
花椒心里一个突
原来这事还是由花椒引起的。
花椒每日都会进山,对此,花椒娘也习惯了。只是今儿这么久都没回来,这下才着急。忙忙慌慌地找她娘哥嫂子去,这下免不了她娘的一顿骂。
而后又急又气之下,花大娘抽了女儿一巴掌,再然后,花舅母不知咋地就晕了。
这就有了花椒回来见到的这幕。
见到花椒推门而入,花椒娘先是一愣,后急冲去抱住花椒,哭得那是一个惊天动地。花大娘心口一松,但想到儿媳还晕着,孙子孙女哭着,儿子躺着,心口一股火不停灼烧升腾。只是见花椒这满身狼狈,却又不忍再开口怒骂。
“快去请大夫吧!”花椒知道后忙提议,转念又道,“不,找大夫太远了,先去请虎大娘。”
虎大娘,村里的接生婆,已近天命,身体健朗得很。懂点药理知识,村里妇人有个不舒适,也多是找她。
而真算得上大夫的,却在隔了几里山路外的七沟村里。离得有些远,就是赶上牛车,来回也得要大半个时辰。这还是以大夫就在家来算的。但事实上,白天去,真得碰个巧才行。
大多数时候,那刘大夫不是进山采药,就是出诊或做铃医去了。
闻言,花果抹了泪,撒腿跑出门。
而花椒,仔细看花舅母,思绪游飞。好好的,怎么会晕了?这么些年过去,花舅母也不是那种受不住事的啊。
很快,花果便带着虎大娘急匆匆回来了。边跑,嘴里边嚷着,“娘虎大娘来了”
顾不上其他,花大娘忙得跑出去,将人迎进屋内。
虎大娘进去后,先是扒了下花舅母的眼皮,后又用手背试试额头,最后还拿起了花舅母的手,搭起脉来。
见此,花椒抬了眉毛,没想到竟然还懂把脉?很不简单啊!
顿时,花椒对这虎大娘又高看了几分。却不知,当真是个美妙的误会,虎大娘会把脉,那也仅会一种,滚若流珠的喜脉。
片刻,虎大娘开口了,“大山家的这是有喜了。”
花果和小丫头花珠不大懂是什么意思,但花大娘和花舅舅可就激动得难以言表了。鼻子眼睛眉毛嘴巴都颤抖起来。
有子嗣,是多让人欣喜的事。尤其是对花家来说。
花舅舅本还有双龙凤胎,比花椒大两岁,只是在花珠出生那年,因染风寒高烧不退,最后都去了。当时正怀着花珠的舅母大受刺激,也因此,生花珠时难产,养了许久才好。
当年,大夫说花舅母往后恐难再生养,这没想到,时隔四年,竟然能再怀上。
对于这个消息,花舅舅花大娘都是开怀的,但也只是一瞬间。
虎大娘是个良善人,道了喜,没要任何东西便回去了。
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若赶上一日前,定还是要全家喜庆,可如今……
继花舅舅受伤,家里又多添了件愁心事。
如此,自没人再有心情训斥花蕉。因此,花椒仅被唠叨了几句,没再追究。于是,下晌,她找了个空子,又跑进山去。
没到手里的,终究不放心。就是到手里了,不一样被一只半路杀出的小白狼给抢了?
好在,这次没再出现其他的拦路狼。
不过下山的时候,遇上了村里的娃子,上山打猪草。一见到背着竹兜的花椒,几个娃子便放慢了脚步。
“花椒儿,你也上山打猪草了?”率先说话的是隔壁马家,马二叔家的女儿,马小芽,说着话,人也朝花椒走来,圆圆的笑脸,满是笑。
马小芽与花椒关系算得不错。主要是两家离得近,没几步路。再者,两人在某种程度上说,也是同病相怜,都没父亲。
马小芽的爹,也是当年与花椒爹一起征兵上战场的,最后,也都没回来。
而唯有的区别在于,马小芽与他爹算是曾有见过,虽然不过是个没记性的小婴儿,而花椒当时且还在娘肚子里;马小芽的娘是个泼辣精明坚韧的夫人,而花椒娘,不提也罢。
花椒弯弯嘴角,轻点了下头。看着马小芽,眼上带着几分小心。
竹兜里,可放着一根大参呢!
“那咱一起回去。”马小芽亲昵地拉住花蕉的手,目光不经意扫过花蕉背上竹兜中掩在猪草下若隐若现的还带着土微泛白的东西,有些好奇,“你这刨的疙瘩是啥?”
这话自然引起另外几人的注意,都好奇地朝那看去。
花蕉微侧身,小眉头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