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絮走时,是忿忿不平的。
到底是一姑娘家,不会骑马驾车,所以是由随风送回去。
车上,飘絮气怒地将小几上的茶盏给扫了一地。
“好了,发脾气也别乱砸物件,小心一会回去让爹娘知道了挨骂。”随风轻甩下鞭子,劝道。
“公子说得也不错,那房子本就不大,住了那么多人,哪还有地方给你住?你乖乖呆庄子里,少添麻烦,那多好!”
说起这,随风也有些怨念。若不是飘絮吵着跟来,他今儿哪还用再送她回去?
也不知公子还生气不,瞧着,似乎还是有些。他可得在公子面前多晃晃,如此才能显示他的知错改正的诚心啊!
随风又甩一鞭子,心道,明儿可得走早些,万不能再带上妹子。
“哥,你先前说的那小农女,可是那个今儿与公子拉拉扯扯的那个?”飘絮推开一侧车厢门,坐到门口处。
“啊?”沉于自个情绪中的随风转过神,“对,叫花椒。”
“不对不对……”
“啥不对?不是她?”
“不是!是她,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先前那是瞎说的。公子应该就是一时兴起,图个新鲜罢了,不是对那小姑娘图新鲜,应该是那农家的生活。”随风解释道。
说完,还点点头,对,就是如此。
公子多大,那小丫头才多大,公子咋可能会对她有甚男女之情?也就自己当初脑子不知咋想的,竟会冒出这种想法。
当然,那个泼公鸡血那就更……
随风摇摇头,不敢再想下去。他怕再想想,会惹不住呼自己两巴掌。
“公子何等身份,自然瞧不上她一介村女。我看就是她瞧着公子风姿俊雅身份高贵,主动攀上公子,一脸的狐媚像。”
想到左翊那般小意地与花椒解释,而将她冷言赶走,飘絮便怒火烧心。
她与公子,多少年的情分,公子何时对她这般下脸过?
“……定是使了什么狐媚招数,勾得公子失了理智……且等着,我定不让她好看……”
随风静静听着,对于自己妹妹的这番言辞,十分无言。他是打开始就跟着瞧着的,花椒何时缠过公子,连好脸都不曾给,反倒是公子,说句难听的,硬往上贴,还是软硬兼施的。
要不然,他当初能以为公子是被孤魂野鬼附了身,而泼一身公鸡血?
随风张张嘴,想解释,但看妹妹那般恼恨的模样,深觉她定听不进去,索性就闭了嘴,省得白费一番口舌。
等过些时候,慢慢就能缓过来了吧。
随风觉得,妹妹这般失态,主要还是因为被公子冷眼赶走,心底难以接受所致,等想明白,自然就好了。
花椒家后面,花椒穿过菜地间的小路,顺着水塘边,朝后绕去。
水塘处,是一大片招摇着蓬松软毛的芦苇花,在斜阳秋风中,轻轻摇晃。
那柔软如羽毛,一扫一扫,便觉得搔到心头,泛起一股软意。
入秋,芦苇花正是热闹的时候。不过存钱河边附近见到却不多,多已被村民门割回家,扎扫帚,花絮收起来填棉衣,棉鞋中,能抵挡分寒意。
倒是这水塘处的,留存许多,无人来采。
花椒停下脚步,打算弄一些。不是用来扎扫帚,做棉衣,而是插成一束放屋里,添几分趣味,再拿去铺子里,卖。
“你要这个?”跟在后头的左翊问着,手下已拽压下几根,折了几支。
“给。”
花椒接过,软软的苇花扫过脸颊,犹如鹅毛清扫,软软的,痒痒的。
“多弄些。”有现成的气。
当然也不忘提醒,“小心些脚下,这是处沼泽,落下去就爬不起来。”
花椒人小,负责拿,左翊个高,负责折。也不贪心要里头,一处折不到,便顺着边沿往前挪。
没多久的功夫,花椒带出的竹篮便装的差不多,手中捏着,也快拿不下了。
“拿不了,咱先放回去,再过来摘。”左翊扬着笑,道。
西斜的阳光金黄灿烂,洒在左翊俊艳的面容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笑容,更灿烂了。
看得花椒不由杏眼朦胧,泛几分痴迷。
好看的皮囊,果然总是在不经意间让人忍不住沉溺。
即便向来成熟的花椒,也忍不住受其诱惑。
见花椒迷离的目光,左翊眉尾轻挑,弯下身,凑上前几分,对上花椒透彻的眸子,“看傻了?”
细嫩白皙的肌肤,几乎不见毛孔,唯有些淡淡绒毛。
好想摸一下。
于是,照着这个想法,花椒抬起手,指尖轻触碰,“皮囊上佳,触感细腻,甚得我心。”
而后话锋猛转,“你是不是对我存着不可描述的想法,嗯?”
没想到花椒如此大胆敢调戏他的左翊心头是震惊的,虽然早就知道,眼前这个小丫头不能与一般的小丫头比,可乍与自身相关,仍旧难平静接受。
再用得后头一句,左翊惊燥臊皆有,而后,耳朵,至面容泛起些粉意。
于是,花椒看懵了。
好纯情的骚年!
“看在你这副好面貌的份上,我觉得,你那不可描述的想法,可以落实下?你觉得呢?”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左翊认真地想,而后不安道,“你才七岁!”
紧接着又添了句,“还是再等几年的比较好。”
不然,真下不了手啊。太小了!
所以,你是认真的?
这下轮到花椒惊异,犯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