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保恒跟袁保庆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身为长子的袁保恒就抱拳道:“父亲,莫非是为攻打淮安城的事情?”
“正是。”袁甲三点点头。“僧格林沁大人已经任命我为攻城的先锋统领,全权统领攻城事务,不日就要进行攻城作战了。”
“恭喜父亲大人!”袁保恒立刻抱拳道,“儿臣必将奋勇争先。为父亲大人分忧。”
袁甲三没回话,只是看了看次子袁保庆:“笃臣,你怎么看?”
“回父亲大人的话。”袁保庆顿了顿,“您的意思莫非是要让我们保存实力?”…
“也对也不对。”袁甲三笑着摇摇头。看了看长子跟次子后,这才继续道,“知道为父为什么这次要拼命争夺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先锋官么?”
“这……”这次就连袁保恒也反应过来。知道对方并不是真的问自己意见,而是要自说自话,于是立刻道,“儿臣愚钝,还请父亲大人明示。”
“我为的是我们袁家。”袁甲三叹了口气,“不管是当初的淮安城被发匪围困,还是后来被精武军,哦,被短毛军占领并截留漕银,虽然为父当时都在外面,但这层干系是脱不了的。而清廷吃了这么大一个亏,皇帝还毛躁的把短毛逼反,事后不找个替罪羊出气,肯定是不行的。找来找去,能找谁撒气呢?自然是我。”
顿了顿,袁甲三继续道:“我袁家之所以能有如今的一切,跟朝廷的恩宠是离不开的,一旦朝廷现在下令把我革职查办,那我们之前辛苦经营的一切就化为乌有,而且照这个态势,我们以后也很难有机会起复了。
所以说,这次攻打淮安城,就是一个机会,一个重新向朝廷证明自己的机会!只要我们打好这场仗,哪怕打不下淮安城呢,只要我们表示了我们的决心,做出了态度,让朝廷看到了,那就是成功!因此,能不能打下淮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出尽全力,哪怕血流漂杵,也在所不惜,我说的这些,你们能明白么?”
“明白了。”袁保恒道,“父亲大人的意思,是这一次我们要拼老本,哪怕都拼光了,只要让朝廷看到我们敢于作战的决心,觉得我们够忠心,还有用,就算是成功?”
“没错。”袁甲三欣慰的对长子点点头,“不过,就算是拼命,也不能乱拼。这次作战,我决定让你跟笃臣统领我们在凤阳招募的新军,再配合谷山的兵马去当督战队,先让雨三的部队打头,等拼光了雨三的部队,再让别人去打。最后只要你们那支五千人的新军没事儿,我们袁家就没事儿,就还有东山再起之力。”
“这,父亲大人。”袁保恒忽然道,“苗沛霖不是个肯吃亏的主,他乐意打头么?”
“不乐意也没办法。”袁甲三冷冷一笑,“苗沛霖为人反复,有狼子野心,留不得。以前是没办法,毕竟他的兵马还有用,现在么,也顾不得了。我已经跟僧格林沁要了一只三千人的骑兵,到时候这支骑兵也会配合你们当督战队。如今大军云集,苗沛霖就算不乐意,也不得不干,到时候就借助这淮安城,把苗沛霖的兵马消耗干净。”
“这个,父亲大人。”袁保恒忽然问,“淮安是大城,难道就只有我们一部兵马攻城么?没别人了?不是我说,要靠我们这点人,根本不够看。”
“当然有。”袁甲三道,“这次进攻,我是先锋官总统制。除了我们的本部兵马外,还有郑魁士的兵马、多伦阿的兵马以及魁玉的兵马。不过他们不跟我们一起,是各自负责一个门。我们主攻西门,郑魁士打南门,多伦阿与魁玉攻北,留下东门给短毛。另外,之前的攻城器械,比如那些云梯,也会给我们用,火器营也会发炮助战。嗯,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这样一来,我们就有超过十万兵马。”袁保恒点点头,“如果肯下死命,未尝不能攻下淮安城。不过,真的必须要用蚁附攻城这一招么?其实挖掘地道也不错啊。”…
“太慢,而且不够惨烈。”袁甲三摇摇头,“我们就是要打出一股惨烈的气势,就是要给别人看。给朝廷看。所以,你们把新军当督战队,放手去打去杀就行,任何后退的官兵。不管是谁的兵马,都给我杀!总之只要我们打的够坚决,只要你们的新军能保住,不管我们杀了多少人。不管我们能不能拿下淮安城,一切都不是问题!”
内部商议妥当之后,稍后的军议自然就是另外一番样子。那时候的袁甲三变身豪迈帝,满嘴的慷慨激昂,还强迫其他将领下军令状,总之一副不拿下淮安誓不罢休的样子。
的确正如袁甲三所说,其他人都不太乐意打攻城战,特别是苗沛霖,不过这时候大军云集,他们根本没有反叛的机会,所以只能咬着牙听命。
就这样,两天以后,清军大兵云集,苗沛霖的三万部队全部换装一新,拿着崭新的兵器,穿着崭新的衣服,吃着新蒸的米饭,就等着第三天的强攻作战!
“总寨主。”苗军部将王金魁趁着吃饭的空,俏俏对苗沛霖道,“姓袁的那老小子不安好心啊,让我们打头阵,这是要害死我们啊。”
“我能不知道么?”苗沛霖看了他一眼,“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晚了,你没看后面的骑兵跟火器营么?信不信,如果我们不卖力,这些人肯定会下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