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抬眸,眼中闪过惊讶。
她只是看阎德善脸色有些不对,想要盘问一下,谁知道这人竟然直接跪了下来?做贼心虚?
“说吧。”祁玉吐出两个字便闭口不言。
看祁玉的姿态,阎德善心下更是七上八下,若是格格真的遛主子爷玩,那他揣摩格格的心思,是不是要被弄死了。
想的太多,把自己吓的脸都变成了蜡黄色。
祁玉格格不是那种愚笨的,作死而不找死,这样的度是很难把握的,说不得他的种种猜想格格都看在眼里。
所以还是不要隐瞒了,实话实说争取不被弄死:“格格饶命,奴才不是故意要揣摩您的意思的。”
“揣摩?”祁玉抬头,对上阎德善的眼睛,不意外里面闪过慌乱,她有这么吓人吗?祁玉心里还有一丢丢的郁闷:“你揣摩出什么了?”
阎德善挣扎好一会儿,抬头试探的说道:“格格,您是不是并不是那么想要争宠?”
“……”怎么可能,她不是不想争宠,只是还没做好准备,害怕晕黄瓜,所以才得过且过。
不过,阎德善竟然能够看透她一丢丢真实想法,是不是其他人也可以……
祁玉头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演技,只可惜,手里没有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也不是天生的演员。
只能慢慢来练习,若是不管不顾,继续这么造作下去,那可并不是什么好现象。
“行了,有时间就好好学满文,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下去吧。”
“您不罚奴才?”阎德善话里带着惊讶。
祁玉认真看了阎德善一眼,点点头:“既然你这么愿意被罚,那这个月的月钱就扣下了。”
“……”阎德善从亭子里走出去的时候还是稀里糊涂的。
反应过来之后,又给了自己一巴掌,真傻,他真傻,格格本就没有打算罚他,都是这张嘴,多什么话。
月钱没了,高兴不?开心不?
呵呵……
阎德善又哭又笑就跟傻了一样。
只是,有些习惯是改不了的,记吃不记打的阎德善又开始揣摩起来。
祁玉格格的反应很奇怪呐,不像是没争宠的心思,到像是心如死灰得过且过、没事儿找事儿。
想不通,想不通。
祁玉在亭子坐了一会儿,想到阎德善的话,起身往卧房走去。
坐在镜子前面。
挤眼睛,噘嘴吧,横眉竖眼就跟中风一样。
旁侧的满儿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乐滋滋看着祁玉做出古怪的动作。
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也跟着学了起来。
过上好一会儿,满儿面容扭曲起来,一时半会儿还收不回来,咧着嘴巴歪着眼睛问道:“格格您在干什么呀?”
“想知道?”
“可不是想知道。”满儿点头。
祁玉当然不会说她在提高自己的演技,想了想一脸沉重,俨然戏精附体:“你说爷这么久不来兰芳阁是不是不喜欢我呐,是不是我笑的不好看,哭的不好看,撒娇生气也不好看?”
“……格格,您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满儿听不下去了,眼里带着同情,想当初在慈宁宫的时候格格是多开朗呀,现在竟然变得这般不自信。
心里对四爷产生那么一丢丢的埋怨。
祁玉身板僵硬一下,手里那张镶嵌宝石的镜子放在桌面上,深深看了一眼满儿,问道:“你是魔镜的化身吗?”
“啊???”满儿卡词了,魔镜是什么,她应该怎么接话。
不会玩梗的满儿有些焦急,她都听不懂格格在说什么了,怎么接话呢。
“我照着镜子,看看怎么笑最好看,怎么哭最动人,怎么……”
“格格。”满儿心疼的小心脏一抽一抽的。
“乖,出去练习捡豆子去。”
“嗯,奴婢一定会捡的又快又准确。”满儿转身走了出去。
大白天的搞了一个簸箩开始捡豆子。
葛金从旁侧走过,手里还拿着一个细脖子白釉花瓶:“满儿你怎么现在就开始捡豆子。”
“我要努力,总不能让格格一个人努力。”
“……”葛金自觉不是笨蛋,但是满儿的话,分来来说每个字的意思都清楚的很,但是连在一起。
算了,不想了。
往细脖子花瓶里添了些水,从外头剪了几朵菊花插在里面。
紫粉色,黄色还有白色的菊花簇在一起,倒是有一些小清新的感觉。
祁玉在卧房里练习五官的生动性,这会儿脸上肌肉都开始抽筋,没办法,只能休息一会儿。
瞧见花瓶的菊花,眼里闪过一丢丢的怪异。
幸好瓶子旁边儿没有人物画像,不然这花厅就变成灵堂了。
“你们格格不喜欢菊花,若是有心可以剪一些木芙蓉、玉簪花插瓶子里。
“那奴婢就把花儿换了。”
“等等。”眼见葛金要把菊花扔了,祁玉把人叫住:“菊花晒干了可以泡茶喝,不用丢掉的,都已经剪下来了,丢掉怪可惜的。”
“泡茶?好的。”葛金点点头,在心里暗暗记下格格的小嗜好,把手里的一把菊花放在小桌上,拿着小花篮走了出去。
葛金走出去之后,满儿看向祁玉,眼里疑似有泪光闪烁:“格格,您什么时候喜欢喝花茶了,那东西就算冲着喝,也是苦不拉几的,哪里有酸乳好吃,哪里有糖水好喝,您……。”
“主子爷喜欢文雅的,咱们也得喝茶写字弹琴跳舞……”祁玉说完,满儿更是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