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寝殿之前,密密麻麻的跪满了人,宫人禁言,太医胆怯,嫔妃则都掩面而泣,就仿佛皇帝此时此刻就已经大行西去,只有皇后站在殿前,无畏无惧,一脸冷漠的看着所有人,有些厌烦 。
只可惜皇帝没让任何人进‘门’,所以谁也料不准会发生什么,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
方鼎睿折回寝殿,唯一迎上的便是皇后冷漠的眼神,如果说在场还有谁能和他相提并论,共同为皇帝决定的继承人作证的话,也只有皇后,所以他只能越过众人,到了皇后面前请安,“臣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见到方鼎睿,神情看起来并不那样的开心,冷漠的脸变的越发的冰冷,她清楚戚嵘现在恐怕已经带人冲进了方府,所以方鼎睿才会还在宫中迟迟不肯离去。“方丞相,皇上已经下令关闭城‘门’不见任何人,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皇上命臣再此密侯,臣不敢违逆圣意。”方鼎睿面‘色’自若的回道,现在大势已定,皇后已失去太子,再无子嗣,根本不需要惧怕,他只需遵守人臣之礼也算是圆了她的面子。
“好一个方丞相,不管你接了什么密令,本宫收到的旨意是不准任何人进入寝殿,违令者当场诛杀!”皇后现在明知道方鼎睿的话是谎言却无从反驳,她也知道戚家和方家现在的形势,他不将自己放在眼中,她自然也不会让他好过,绝对不会让他见到皇帝。
同样是皇帝密令,方鼎睿自然也有顾忌,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皇帝没事醒来,恐怕他的项上人头就难保了,“谨听皇上旨意,臣就再此候着。”
“你!”皇后心烦意‘乱’的转过身来,现在方鼎睿就敢如此嚣张,皇帝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还指不定对她怎么样。身边嫔妃的哭哭啼啼声此时更是让皇后心绪不宁,她将所有怒气都撒到了她们身上,“哭什么!皇上还好好!全都给本宫滚回去!要是吵着了皇上,你们哪个担当的起!”
众人见皇后大怒,自然不敢造次,真伤心也好,假伤心也罢,全都悻悻的退下了,一时让殿前清静了不少。
而方鼎睿此时却适时的‘插’了一句,“皇后不如也请回宫歇息,待皇上醒来,臣立刻派人通知皇后,还请皇后保重凤体。”
“方鼎睿,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宫这个皇后,这是内宫,轮不到你对本宫指手画脚!”现在殿前只有禁卫军在,皇后根本无惧和方鼎睿拉破脸。
“臣不敢。”
“好一个臣不敢……”皇后决心今日在殿前和方鼎睿算清总账,与其等让他骑到自己头上,还不如趁着现在鱼死网破。
只是皇后的怒气被一旁守着的姑姑打断了,哪怕是现在,姑姑的脸上依旧带着死人一般的面无表情、巍然不动,冷静的制止了皇后的动作,悄悄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皇后的怒气自然不会因为姑姑的几句话消停,但总算忍了下来,扭头朝着殿外走去。
奇怪的举动自然没有逃过方鼎睿的眼睛,他在宫中无人,自然不好探查,更何况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通知慕容旭,以防有变。
……
皇后气急离开回到凤仪殿,看到的就是已经换上宫‘女’服饰的方侬,正坐着用脂粉掩盖脸上的青肿,她身后一宫‘女’则正在为她盘发,那娴静轻松的姿态像是完全把凤仪殿当成自己的家了。
刚受了方鼎睿的气,皇后自然心里不悦,何况她对方侬素来没有好感,看到现在她这幅模样,不由更加怒火三丈!
“放肆!谁准你在本宫胡来!”
皇后的一声怒骂,吓得身后为方侬盘发的宫‘女’紧张的连手上的梳子都掉了,双‘腿’一软就跪在地上。
倒是方侬丝毫不紧张,缓缓的放下手中的脂粉,依旧平静自若,她既然来了,自然是心里有了对策,“皇后娘娘还是先让她们都出去吧,接下来的话传了出去,对你我都不好。”
皇后没有做声,方侬不会无缘无故的做这些,其中必有文章,但毕竟咽不下这口气,还是她身边的姑姑发话,带着一干人都退下 。
方侬也不介意,起身站在了皇后面前,心中着急,但是也努力的维持着自己表面的平静,“皇后娘娘,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如何?”
“哼,你拿什么和本宫做‘交’易?”皇后冷笑,她恨不得现在就将她千刀万剐了,更别提做‘交’易。
“当然有。”方侬的神情开始变得有些严肃,如果她还有办法,绝对不会求助于皇后,“皇上现在的状况你我都清楚,怕是熬不下去了!”
“大胆!你竟敢诅咒皇上!”皇后皱眉又是赏了方侬一巴掌,只是这一次方侬灵巧的很,头一偏就躲过了。
她并不在乎冒犯,尽管她也不希望皇帝现在就离世,“阿侬是犯上了,但这是实情,皇后一向看的透,现在怎么变得如此不开明了。太子已经不在,皇上一旦离世,必定掀起皇位争夺的腥风血雨,而现在最有实力的就是七皇子慕容旭和靖安王慕容烨。”
“你让我支持慕容烨?”皇后一言就点中了方侬的心思,她的耳目早将方侬和慕容烨的点点滴滴传上来了。
“阿侬知道皇后对这两个人都深恶痛绝,但那是太子离世前的事情了,俗话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方侬今日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就不会贸贸然的前来凤仪殿自投罗网,“权衡利弊,如果七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