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好心不一定能做成好事,我们都要量力而为,否则,好心就成了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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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而马车,时而星夜急行的四人,在赶往陈缺之处时,脸色一直白如纸的谢如烟,依然传出一道道指令往青徐两州之中。
从青州密布的人手传回来的消息,黄家和荀家联手,趁着青州连接河北的地方,被赫连赫儿大军压境时,不等韩家和姜士桢反应过来,极速拿下了七成的青州世家,如果不是司马墨跑到韩家,姬玉在青州城外猎杀黄家人马,恐怕连三成也剩不下。
如今的两人,在段家一战后,反倒是形成隐隐的默契,那就谢如烟要灭尽青州世家,他们就保!而姬玉则再多一点,劫掠袁艾的军队,一但五百以下,便和拓拔真三人冲进去,一番撕杀后悠然而去。
维持官府以外的世家,在谢如烟遁逃时,几乎被杀一个清光的事中,袁艾暗中出力可算最重最多,因为那些世家灭了后,他就可以用各种罪名,直接抄家灭族。
看着如此之事,姜士桢本来还打算稳住小世家的心,同样化作虎狼,不抄白不抄,按两个通敌叛国,抄没家财吧,否则都落袁艾口中了,看看那家伙用什么借口?借口从军,意探军中机密!
那些人会从军?有空探你袁艾的军营?远远路过就是?少扯蛋!黄家那么明显的投靠草原你不去抄一抄?还不是因为怕得罪人,又打不死?
在谢如烟暗中的煽动下,各式各样的说法做法同出,原本手握握青州半数世的韩家,实力大损,当然黄家也不好过。
不过与韩家不一样的是,黄家老祖宗还在,韩家就只有一位外来的司马墨,他走后,暗杀啊暗杀,恐怕永不间断,因为明眼人都看出来了,河北大地是别想回到新秦怀抱!
而这种乱战,渐渐波及至徐州,秋月种下的棋子,在谢如烟的命令下,纷纷暗中出力,甚至那位不知道为何死忠于秋月的史万千,更是带着史家精锐,直接以荀家队列身份,在酒楼中扑杀徐家下任家主,再带着人马远遁而去!
就是这样的中原,这样这样的人,就是不知道,唱着阳关三叠,离开家中的边兵,什么时候不用为这些追逐着功名利禄的人,唱那首哭声震天的歌。
渭城朝雨浥轻尘,河水清清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此去阳关无故人!
汉家儿郎莫担心,素妇自会扫轻尘。扫轻尘。
风沙添新坟,渭城朝雨喚归魂,唤归魂,麻衣唤归魂。
渭城朝雨浥轻尘,河水清清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此去阳关无故人!
梧桐树下说别离,泪满红巾,年年月月烽火焚。
念君,念君,念君十二辰,
谁报恩,谁报恩,谁又报恩,
衣坟,衣坟,千里衣冠坟!
渭城朝雨浥轻尘,河水清清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此去阳关无故人!
绿茵一如新杯酒,又生,又生,仍旧赴风尘。
四驰车,千万马,何日断此层,
酌多少,巡几休,终生望归人。
丰都府,镇国魂,
阳关此后无故人,无故人,再也无故人。
侧躺在车厢内的谢如烟,随着小道的碎石起伏,脸色一直如霜之白,如今的她伤口尚未全好不说,体内被最后那双掌震伤的五脏六腑,更是时不时就传来剧痛,以至于她每次咳嗽,都会带着点点腥红!
看着谢如烟又再咳出腥红的杨妙真,轻轻把她扶起道:“小姐,我们休息一会吧?”
谢如烟看着最近越发有了人味的杨妙真,点点头道:“好,妙真一会扶我下去走走。”
让两位大汉停下马车后,杨妙真轻轻扶着谢如烟走下马车,陪着她在小道上的溪里,洗了洗脸,终于忍不住将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小姐,去文登候那里没问题吗?而且你的身子?小姐不如找那位吴世?我听说过他的医道不弱,就连那位华圣也向他请教过。”
艰难坐在小溪旁的谢如烟,脱下鞋子,把双脚放进清溪后,摇摇头道:“去文登候那里就行,他有办法的,吴世...他不会再见我的,我们的情份在我要求他出手的时候,就花光了,现在他只会帮我做这一件事了...。”
杨妙真看着满脸苍白的谢如烟,听着她的幽幽声,忍不住轻声道:“小姐...。”
没有回头的人,就那样用一双疲倦的凤眼看着泡在水中的双腿,轻轻招手让杨妙真坐下,轻轻道:“妙真,你不怪我吗?”
看了眼风华渐退的女子,杨妙真凝思一会,点头又摇头后,淡淡道:“我十岁开始跟着段老,这些年其实早就视他如父,至于其他人我没什么感觉。段老死的那一天,我在看着,一开始我迷惘下半生该怎么办,可后来我想通了,段老是自己求死的,而且跟着小姐也没什么不好,我是一个死士,死士终究需要一个主人。”
谢如烟轻咳两声,悲凉道:“死士啊...妙真,等我伤势好了,你就走吧,别跟着我了,死士已经够多,够多了。”
一身黑衣的妙真递过一方干净的手帕后,摇头道:“不,我答应过段老,不管何事都会在你的身前身后,所以小姐别说了,杨妙真虽不是大丈夫,但我答应下的事,一定会做到。”
接过那方手帕,抹去嘴角鲜血的谢如烟,双眼迷濛的看着溪水,喃喃道:“会死的,会死的。妙真你说,我是不是错了?晃错说过,吴世说过,他们都让我收手,可我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