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家说过,心中种了善,便不易生恶。
做人要看透不是看破,可我看不透,看不破,心中种了恶,种不下善。
苦海竟渡,我!不渡!
..........
情可定生死,缘结不结因果,
这一切?
怨怪美丽,让人痴迷。
怨怪着迷,看不见心里鬼;
众生如烟,却步步出轨。
徘徘徊徊的道途中;
是谁低唤;
是谁孑孓独活;
是谁许下执子之手,黄泉相伴;
这红尘劫里,
..........
是谁结下一场缘,却留我独守窗前。
一转眼一转眼,又一个十年;
你说苍海桑田,万物云烟。
..........
钱塘江边的酒楼,坐在二层靠窗位置上的姬玉,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吟着曾经每日都在那座紫竹林中听到的歌声。
以前,他总是不明白师傅为什么每天都低唱着这首歌,如今却忽然理解,明白了。
刚开始的时候,看着那一袭不时浮现的紫影,他下意识便伸手捉去,可是紫影就如镜中花水中月,任凭他如何努力伸手,也毫无所获。
后来渐渐习惯的他,不再尝试伸手,就那么静静看着,带着她在这江湖来来回回,带着她去看她说过想去的地方。
那件事后,记下很多,同样忘掉很多的他,在重新记起易容术后,化作了一个三十来岁的落魄中年,是那种走到那里都不显眼,过目即忘的人。
迷离的看着这座被誉天下第一潮的钱塘江,姬玉记得她说过,她很想看看那句八月十八潮,天下壮观无的一线潮。
他也说过,有时间就一定会带她来看看,海面聚雷霆的奇景。
可惜,人远去了,他仍旧没法实现当年的诺言,因为现在还不到八月!
好不容易摆脱神策府那些鹰犬的他,在听着那些江湖中人在谈论,杨家,陈家和紫禁山庄,在猜红袍人到底是谁?在猜连灭三家的他,恐怕能与武评前十拼一个生死这样的话题。
轻轻抚摸着腰中用黑布整齐覆盖的双刀,听着那些谈话,姬玉在迷离中忍不住对着自己,低声笑道:“呵呵呵,借...风吗?”
雍州杨家,南阳紫禁山庄,洞廷湖陈家,这三家在火海中消失的世家豪门,唯独陈家不是他的手笔,他对那个全家在百姓间都有好名声的陈家,没有任何兴趣。想来是有人借着自己吹起的大风,把那个号称“百姓明灯,国家名臣”的陈家铲除,再嫁祸于自己。
钱塘江,龙王庙。
换上一身大红衣袍,悬好双刀,姬玉侧着头低笑了两声,随手扔掉青鬼獠牙面具,便直奔龙虎山而去。也不管路上是否会遇到朝廷撒落在江湖的密探,是否会遇到想替那三家复仇的侠士义士。
这次他不是为了毁灭龙虎山,因为毁灭不了,龙虎山中那些千年老王八,惹急了,那怕他步入真正的陆地神仙,也一样吃不下,吃不了。
花两年时间休养和稳固境界的他,这两年中定下了无数计划,提前前往龙虎山是其中一个。
映不入世间万物的空洞双眼中,他细心感应着四周气机气息,他记得师傅当年说过,他修练的太上忘情是一本可出世可入世的道家秘籍。
出世是忘情!
入世是极情!
她修的是极情!
在那本更像江湖秘闻闲聊般的秘籍上却明确注着,曾经有人修出第三条路,可惜那人却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他以前总是很好奇,那是怎么样的一条路?直到昆仑山之行后,从天人境初阶直跳半步陆地神仙,他忽然明白了不见只言片语的第三条路,不归路!
匆匆而过的花草树木,穿梭于林间小道上的姬玉突然一个急停,下一刻他的前方十米处,剑气纵横!
姬玉凝望着树林中缓步而出的中年儒生,双手轻抚腰中双刀,呵笑道:“秦铭?”
一身玄衣的中年儒生恭谨的点头回道:“正是不才。前方路途迷雾满布,不才此来,是希望能请到公子往学海林稍作休息,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姬玉歪歪脑袋,轻笑道:“学...海林?迷...雾?”
双眼渐渐被癫狂侵占的姬玉,说话的同时左脚往后一踏,稍作借力,身子便如豹般往前方斜冲而去,心知这一击不可力敌的秦铭,身子往后急退。
三息间,秦铭连退十步提剑重返,一来一回间,此消彼长下,姬玉的刀势终是不如刚开始迅急。
刀光,剑光。
刀剑相交下,不等秦铭有所动作,姬玉猛然拉出右腰上的朴拙古刀斩向秦铭腰间,这才是他的第一刀,龙抬头!
从刀剑相交就一直留心姬玉左手的秦铭,在刀光亮起的霎那,大吃一惊!刀势快狠稳,比借势前冲的那一刀更急!更狠!深得刀中三味。
后退已迟的他,急忙左手往自己剑尖上轻轻一拍,借势回旋往姬玉左边而去,可惜,终究没能躲过那风雷第一刀。
幸好的是没有伤及内脏,同时借着回旋之势和对方旧力将尽,新力未生的瞬间,狠狠扫中一记鞭腿。
两败俱伤!
一个怎么忍,口中也溢出鲜血。
一个捂着腰间伤口,缓慢后退。
大部分江湖中人,都以为天人境撕杀起来,必然惊天地,泣鬼神!殊不知天人境撕杀,如非必要都比江湖人更不像江湖人,一刀一剑一掌,都绝不会浪费任何气力的他们,与军中杀人术一样,只求一击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