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其实什么都是悟,一沙,一花,一浪,一人,一地,一天,全是一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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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心情好,也许是因为白家而看白玉京顺眼,谢如烟回身坐下,从怀中摸出《河图》与《洛书》等物,轻笑解释道:“秦岭中那个古阵,是武王遗阵,我本来不懂,但天门半开时,我忽然懂了,那是封天的大阵,不过与当年不一样,那就是没有人懂得驱动那些甲骨文字,所以如果强行运转它,必定会抽空天地间的气运,甚至可能连龙脉也抽空!”
看着白玉京惊讶的样子,等他消化了好一阵,谢如烟继续道:“然后,就是开天,只要有人登临陆地真仙,天门必开!因为这是当年周武王利用文王留山的《易》,还有《连山》二书所钻的空子,为这人间订下了不留真仙或者说不容许有人踏入真仙,以及气运固化的规则。”
白玉想了想道:“难怪人间从商以后就没有陆地真仙现世。”
谢如烟笑了笑回道:“嗯,这些事,我也是那一天才懂,那天我其实可以登临陆地真仙,只是被规则压制住,才只踏出了半步,不过天道四十九,遁去一,又岂是我等可以改变,所以后来我找到了强登陆地真仙的方法,那就是这些先天气运之物,只要我去借那位妲妀留在鹿台的怨气,再用移气之术,把它们都移到我身上,那么就能强登陆地真仙,开天门!”
第一次听到妲妀怨气一说的白玉京,不禁惊讶问道:“妲妀怨气?”
谢如烟摇摇头,叹气道:“你该是可以借阅阴阳家內所有的古书,你没看?”
白玉京再次闪过暗礁,打了个哈哈道:“那个...,有些还真没怎么细看。”
谢如烟平淡道:“那些东西,若有空闲,你要细看,我的武功多数悟于其中!另外就是世间万物均可悟,陈缺悟潮,我悟阴阳之书,武道又好,人也好,都讲究一个悟字,希望你要记住。”
说完不等白玉京开口,便又悠悠道:“天门大门的同时,等于当年周武王订下的规则作废,天地重新运转,那么除了先天气运,人间就不会再有气运固化一说,因为一幻化了,然后,再封一次天地,就可以。”
白玉京皱了皱眉头问道:“大阵重启,因为缺失要抽空天地气运,甚至龙脉我理解,但你再封天地,不是又变回原来的规则了吗?”
谢如烟看着天空,似是要看透历史长河一样,带着些许疯狂之意道:“所以我要碎了天门!只要天门破碎,周武王当年定的规则就会不全!只要不全,就不算!那座天门就是他规则中的阵眼!哈哈哈...。”
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白玉京心中轻轻叹息一声道:“所以谢大家是想破坏周武王的规则同时,利用大阵抽空现有的气运,让所有人,或者说所有世家都失去气运一物,然后再斩杀了这一代,让他们都分崩离析,再聚不起一个千千年的世家...。”
谢如烟傲然回道:“不错,我要让他们万劫不复!永垂不朽的世家!?谢如烟灭了他们!哈哈哈...!”
白玉京听着耳边传来的狂傲笑意,没再说什么,既然父亲,老祖宗他们不在乎,那自己不必担心什么,反正自己死后,谁管他有没有陆地神仙,有没有天人境,自己和莹儿过好这一辈子就行。
船尾撑船的人,看着癫笑的红衣女子,忽然想起自己的好朋友,心中忽然一阵酸楚,皆因这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姬玉为什么会去取九鼎碎片,再前往鹿台与她会合了,替她施展移气之术啊...。
普通移气之术的反噬已经是十年十年的缩短寿命,移动怨气与强行移动先天气运,这种更甚的逆天行事,他与她最后的下场,又能好到那里去,怪不得都不愿让自己等人前去,都让自己等人去做别的事,怪不得...,唉...。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英雄皆成尘。
冻云黯淡天气,扁舟一叶,乘云离江渚。渡万壑千岩,越溪深处。怒涛渐息,樵风乍起,更闻商旅相呼。片帆高举。泛画鹢、翩翩过南岸。
望中酒旆闪闪,一簇烟村,数行霜树。残阳下,渔人鸣榔归去。败荷零落,衰杨掩映,岸边两两三三,浣沙游女。避行客、含羞笑相语。
到此因念,绣阁轻抛,浪萍难驻。叹后约丁宁竟何据。惨离怀,空恨岁晚归期阻。凝泪眼、杳杳人生路。断鸿声远长天暮。
眼前残阳渐去,大雪又欲封天,听着这首柳咏的词,被谢如烟稍稍改动几字,再茫然唱来,那把满是风尘哀伤的沙哑声音中,白玉京忽然好像看到了前方红衣女子的一生,看着她在这盛冬之时,在长江上如云般飞闪中,看着沿路之境,之物,之人,想起了自己的一生。
在想着自己能否就像两岸少女一样,总是欢语低笑,在想着当初不要草率入江湖,依约嫁入李家,做那位皇后,是否就不会有家难回?有言难说?是否他就不会死,成为新秦名相?是否就能与家人共聚天年,是否就不用在此慨叹人生路难,难得只剩下阔阔长天,茫茫暮色,凄凄孤雁陪着自己?
“你去秦岭古阵那里,保护阴阳家的人,防止李家阻挠,其后去太原城找我或者贾优。”
看着如孤雁般飞闪上岸的红衣女子,看着在霜地银树中消失的她,听着风中传来的话语,莫名想起姬玉的白玉京苦笑着喃喃低语一句,便弃舟登南阳,往秦岭山脉深处,疾驰而去。
“唉...,都是可怜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