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因,今日果,昔日怨,今日报!—赵献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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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夕,范阳县中,灯火照天!
月圆人亦圆的这一天,整座欢天喜地的县城中,完全没有发现这里已经被那位拓拔祈连隔绝于世外。
半月前,以调兵为由,拓拔祈连调走县中四千县兵,根深叶大的赵家虽没参与战事,可亦知道娘子关外,郭泰正在组织人手,准备一举攻下那座白帆未去的雄关,所以对这一切不曾起过半点疑心。
更何况,没有县兵,庞大的赵家一样不怕任何人来攻打,只是他们永远想不到,远在太原的谢如烟,赵献忠偷偷潜入的同时,本该在娘子关外的郭泰,一样率五千铁骑,一万大军,化整为零的偷偷封锁起整座县城。
对草原来说,既然谢如烟与赵献忠愿意背上这个罪名,那么其他人信与不信,就是各家之事,但能够铲除赵家,不说祸害一事,单是千金万银的雄厚家财,就足以让拓拔祈连心动。
毕竟连年的战争,即使从两辽到河北偷杀了无数世家,所得的财物粮草,对如今的金国来说,仍旧有点捉襟见肘,所以难得有人背书,拓拔祈连在郭泰的建议下,像征式的要求谢如烟两份人情后,便让郭泰密密安排起来。
合则两利的事,他相信没多少人介意做。
灭了这座千千年之家,不仅让后世无忧,更可以让空虚的国库充盈起来的事,傻子才不做!
秋风秋月夜,秋花秋人全,提兵送君去,人月地狱存。
灯火月似是连成一片人间中,秋风微凉下,一位红衣女子提着白玉剑,正在重整那支由她一手带出来的血河军,她的身旁则是一位提着唐横刀的青衣儒生。
从远处就看到的光明世界另一方,黑暗中的三千血河军,骑在一匹匹蹄上棉,嘴遮革的草原战马之上,静立在那一袭随风飞扬的红衣身后,连半点声息也不曾传出!
那个悄然化出的一字长蛇阵,就等那位红衣女子手中的剑挥下,便会从静到动,化作洪流,直冲而去,那怕前方是枪林戟海,刀山剑雨!
领着血河之名的他们,也愿意为她趟出一大道!
骑在那匹同样鲜红的马上,谢如烟轻轻扫着马头,低声呢喃道:“你也一样渴望鲜血吗?再一会,再一会我便让你血中来回...。”
再后方的黑暗中,仿若月也照耀不入之地,两位披着大麾的人,就那样拢着双手而存,个子比较低矮的人,看着从人至马都血红的女子,低声道:“可汗就那样把小公主的马送出,不怕她回来后会拆了王城?”
即使看不清,仍然显得高大威猛的人,咄笑一声道:“她还记得我这个老子?老子送走她的马又如何?她奶奶的,长生天出来后,连老子都没见,就跑到中原,她敢找我说?”
说是低矮,可亦堂堂七尺的人,忍不住轻笑道:“这不是可汗你让她去找吗?公主不过就奉命行事,而且那匹胭脂可是她的心头物,为怕损伤了它,连入中原都舍不得骑。”
似已被吓到的高大男子,拍了拍额头,轻声道:“啊,她还有那匹白兔啊?你不觉得她配那匹胭脂看起来极其动人?何况我只是借她稍用,以她的身手不会有损伤的,你不说,我不说,真儿那会知道。”
轻笑着的男子点头道:“好吧,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反正小公主不会找我算帐,看起来亦真的威风八面。”
男子顿了顿,继续道:“但我更在意她身后的血河军,可汗没试着换过来?这样铁血的士卒可不多见。”
高大男子点头又摇头回道:“真的是铁血之军,可惜换不到,她说还有大用,想来是打算从秦开,刘明手中换点筹码,但我更想换她的人。”
矮一点的男子冷笑道:“秦开,刘明?两个蠢货,连太原都没打下便开始争权的人,能有什么大用?刘明还算兵家猛将,秦开要不是秦家,早就死万万遍了。”
听得他的冷笑,摸着额的男子呵呵笑道:“这样才好,否则我们如何接收他们的地盘,可是那位赵献忠恐怕难善。”
看了眼已近子时的月色,依旧拢着双手的男子淡然回道:“可汗不必担心,赵献忠此人虽强横,但心魔已种,早晚会死在伐李氏的途中。”
轻叹一口气,高大男子看着前方的谢如烟忽然坐直身子,提起插在地上的长枪,挥挥手让身后的铁骑准备后,笑道:“杀戮要开始了,我们也上吧,大丞相。”
前方,谢如烟看着月上中天,一改哀愁的人,脸容肃杀,右手高高举起长枪,随后,只见在这个欢庆刚过,人刚疲乏的时刻,那把普通至极的长枪,缓缓下挥。
形影相随,桂花飘香的日子里,半明半暗的夜色中,把酒问青天的范阳县外,一道洪流从静到动,瞬间演化!一种莫名的血与铁之味,紧紧环绕在洪流之上!
远方,大开的城门上,因月因酒因人圆的城卫兵,在感到地动影摇后,还来不及反应,无数挟着破风之音的箭矢,便如在银河之上直落一样!
破风之音后,一道庞大的黑影直扑那条根本来不及收起的吊桥,直扑那扇大门,黑影前方一袭如厉鬼的红影,在马踏吊桥的那一刻,高声喝破雷音!
“杀!”
范阳县内,所有刚酒至半熟,人至半死中,一阵“咚,咚,咚”的鼓声传来,几乎所有人都呆一呆,稍后才惊醒,这是敌袭的擂鼓声!
只是反应过来又如何?城外早就散满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