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正午。
一个身着黑衣的俊俏少年从金剑门府内走出,倒背着手沿路游荡,好似正欣赏着青阳城繁华景色。
街上人来人往显得热闹异常。
见路旁商铺林立俱是贩卖各式宝物、符箓、兵刃,少年人颇有兴趣地跨入其中。
不远处有二人眼看着少年入店,相视后遂疾步尾随而上守在门外。
未及多时黑衣少年的身影却突兀现在街角,远远望见二人仍立门外不时偷眼往店内。
少年嘴角扬起了一丝冷笑,旋即一转身没入人群之中。
黑衣少年晃晃悠悠不知行了多久,至得一极为偏僻处抬头眯眼向上瞧去。
“天机门”。
三个大字正书府门,只匾额一角蛛网横陈,三字上的金漆业剥落下不少。
房门紧闭并无人守卫。
少年叹了口气,暗道这便是青阳三大派的天机门么,怎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落魄,犹豫了片刻叩动门上铜环。
黑衣少年正是陈墨风,离得金剑门不远即发现身后尾随跟踪之人,略施小计便轻易甩脱寻至此处。
不过敲得多时并无人前来。
心下着疑,不由手上加重。
终于那门“吱呀”一声开了,从内探出半个脑袋,疑惑地望着面前这个陌生少年。
“不知这位”
开门的是个中年大汉,顶上随意抓了一个髻,满面胡须如戟,方欲开口相询陡见少年将手一翻,一枚黑色古朴的令牌顿猝现掌中!
大汉略略皱眉,扫视了一下令牌登时双目瞪得溜圆,满面惊讶,阔口祈张下更显宽大!
“这这”言语了半晌支支愣愣。
陈墨风一笑:“可识此物?”
大汉连连点头:“识得识得。”
“那还不请我入内?”
“是是!请进请进!”
大汉赶忙让出路来,待墨风进门后又探首四下察看了一番方重重将门合上。
天机门也是极大,格局房饰比金剑门素雅几许,只大多房屋已然废弃。陈墨风不仅一次看见门廊上积满了灰尘。不过想来往日鼎盛时定无现今这般落魄,号称青阳三大派并非徒有虚名。当初听辨机子所言欲拜入门下之人甚多,可如今除了带路的大汉外竟未再见一个旁人。
少顷至得一间木居前大汉示意墨风止下,紧接着恭敬得跪拜门前粗声粗气道:“师尊,有人前来求见。”
耳闻一道苍老之音从屋内传来:“唉该来的总是会来请小友进来罢”
大汉略略有些吃惊,做了个请的手势。
墨风带着满腹疑问跨入木居,只是大汉并不入内,恭敬在外守候。
但见屋内檀炉内缓缓飘着异香,令人宁神静气,所觉一股极为舒畅的平和充斥心间。
蒲团上盘膝坐着个老者,满首白发,长须及腹,显得极为苍老。此时正紧闭双目,呼吸间却蕴含着一种奇特的韵律。
“坐。”老者突兀开口道,双目并未睁开。
陈墨风四下打量,见无任何桌椅,独长须老者面前的空蒲团,遂向其作了个揖后盘膝坐下。
老者缓缓张开双目凝视陈墨风,半晌后开口道:“小友此来可是与我辨机师弟有关?”
墨风闻言惊异,心道天机之说果然鬼神莫测,奇妙非常,自己未曾开口便尽知晓。
面前应是辨机子师兄,天机子罢。
陈墨风恭敬道:“天机前辈卜算之妙惊煞晚辈,晚辈正是受辨机前辈相托。”
边语边取出乾坤袋一并与辨机子的骨盒、黑色令牌双手递与天机子近前。
老者微微叹了口气道:“既知老朽名看来辨机师弟皆与你说了师弟应早已离世了罢”
闻听天机子提及,陈墨风脑中又浮起往事种种,不禁面露忧容道:“他老人家确已仙逝了。”
天机子点了点头,托起令牌轻抚道:“这令牌共有二枚,师弟与老朽各执其一,那天机二字还是其亲手相刻,如今阴阳两隔岂不令人悲恸。”
随后将令牌置于一旁拿起乾坤袋道:“小友请稍待片刻,事关重大不容不谨慎。”
墨风道:“前辈请便。”
天机子遂从蒲团上站起步入一旁内室。
只听一阵机关响动,墨风猜其定启了秘门,当下心中生疑。
自己一个灵师,而眼前这老者却为灵王,有何事惧怕自己见得?
约莫盏茶功夫天机子于内而出仍坐蒲团上,掌中抓着乾坤袋紧盯陈墨风。
墨风被看得发毛,正待相询忽闻天机子道:“将左掌与我。”
墨风不解,却仍依言伸出左手。
天机子轻轻扣住,不多时怪异之事发生了,其双目竟泛白光,而掌上尽为一片白芒所覆!
半晌白芒渐渐散去,陈墨风隐隐察觉其面容又苍老了数分。
天机子放下陈墨风左掌开口道:“事情经过老朽已知晓,小友当初相救辨机师弟并信守承诺,不远万里前来青阳城,老朽感激之至。”
陈墨风微微欠身道:“这也是机缘所致,若非辨机前辈晚辈今日依旧是个炼气士,亦不会有这等成就。辨机前辈算是晚辈恩人,启蒙之恩不可相忘,受人之托更不敢轻易相毁。”
“好!”天机子赞道:“辨机师弟果然没看错人!”
顿了顿又面露愧色道:“不过辨机师弟其实也是有些私心”
陈墨风疑惑道:“辨机前辈掘晚辈灵根令晚辈脱胎换骨,又授以法诀,前辈所言私心当是何指?”
天机子瞧其数眼道:“其实辨机师弟此行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