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江镖局。
沧江镖局一共有三个镖头。大镖头“沧狼”林胜杰,二镖头是“混元手”骆生,他们在江湖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至于三镖头,却是一个女人。
一个在江湖上极具盛名的镖局,执掌人中竟会有女人的存在。说出去,也许会让人觉得这是件很可笑的事。
但是镖局的人却不会这么想。
至少骆生不会。
她是在骆生独自一人在前厅品茶的时候走进来的。骆生的双目在她进来后闪过一丝柔和,笑道:“阿莲,你回来了。”
三镖头的名字就叫阿莲,自从她被林胜杰和骆生带回镖局,她就只剩下了这个名字和她这个人。
但是对于她来说,一个名字和一个人就足够了。
一个女人最初的资本便是身体。
她用身体所换得的,是镖局的名望。默默无名的沧江镖局之所以能立足江湖,她有一半功劳。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除了她自己,便只有林胜杰和骆生。
虽然现在的沧江镖局已经不再需要她做任何的牺牲,但是她依然我行我素,因此而成立了镖局的情报部,张罗线眼。
莫非阿莲便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不,她不是,也绝不会是。骆生永远都不会忘记当他和大镖头从几个强盗手里救出**着浑身是伤的阿莲,那时候的她,双眼里的恨意足以让伤害了她的那些人死上千万次。
可是阿莲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自己?
阿莲当然不会告诉他们了,她只会对着他们,露出妩媚而又带着一如既往的感激的笑容。
阿莲笑道:“我回来了,骆生。”
骆生道:“可有累着?”
阿莲摇摇头,环顾四周一眼,问道:“大镖头呢?”
骆生打开手上的纸扇,晃了晃:“应该是在后院里练枪吧。”
“我去找下他。”阿莲说着便欲往后院走去。骆生却在这时候伸手拉住了她,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阿莲妩媚地白了他一眼,带着些许柔和地嗔道:“今晚我会找你的。”骆生心里一热,松开手,看着柔情万种的她往后院走去。
而就在阿莲消失在门外的时候,骆生双眼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怒意。
可究竟是因什么而怒,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了。
“路有酒家”不只名字怪,客人也怪。
紫衣男人坐在一张桌子前,桌上的酒杯盛满着酒,散发着浓郁的酒香——只要是喜欢喝酒的男人都决不会放过喝这杯酒的机会。
但是紫衣男人没有动。
因为坐在他对面的那位客人一直都没有动。
原本紫衣男人觉得“追命三剑”冯三已经够怪的了,没想到冯三才刚走不久,便又来了更怪的客人。
冯三来的时候是招呼也不打一声便私自拿人却是坐在他对面直勾勾地盯着他喝酒,一声不吭。
紫衣男人自然也没有再喝酒。恐怕没有人可以人的目光下不慌不忙地喝酒,至少,他做不到。
更何况人还是一个女人,一个身后跟着两个男人的女人。
“这里的老板不在。”紫衣男人开口了,他不得不开口——否则他或许会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
“我知道。”女人冷冷地道。
“如果你是要找一个叫冯三的男人,我可以告诉你他刚走不久。”
“我没有要找的人,更不认识冯三。”
“那你来这里是为了喝酒?”紫衣男人的目光落往桌上的酒杯。
“不,我来这里只是想问一件事。”
“什么事?”
女人冷冷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你算命吗?”
算命的人往往也相信命。
但是要算的是什么?心里想的和嘴里说的是否便是一样的呢?
还是说,这就是命?
紫衣男人定定地看着用酒水写在桌上的“沧”字,一声不吭。
算命的女人和跟在她身后的两个男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不过他也无暇顾及了。
他求的是什么?
他拿着酒杯。
他拿着酒杯的手在发抖。
他整个人在不停地发抖。
林胜杰除了处理镖局的事,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后院练枪。
阿莲一眼就看见了游舞在后院的大镖头。
阿莲看着。
阿莲静静地看着。
突然纤手一抬,一枚铜钱急速地射向林胜杰。林胜杰反手一记回马枪,枪尖恰与铜钱相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鸣声。
林胜杰伸手接住弹飞而起的铜钱,看着走过来的女镖头,无奈地苦笑:“阿莲似乎总见不得林某练枪。”
阿莲妩媚地笑了笑,道:“大镖头这什么话,我也只是想看看大镖头的身手是不是又有所长进罢了。”
林胜杰把铜钱抛过去,道:“可有什么消息?”
阿莲接过铜钱,道:“没有。不过杭州似乎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
林胜杰道:“有趣的事?”
阿莲笑道:“杭州的慕容二小姐要嫁人,这是不是件有趣的事?”
林胜杰奇道:“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女人出嫁罢了,何趣之有?”
阿莲一字一句地道:“可问题是她要嫁的人是浪子小剑。”
林胜杰瞳孔缩了缩,舞动着枪,没有吭声。
阿莲笑了笑,转过身道:“若无他事,我先走了。”
“阿莲。”
阿莲停住脚步,等待他的下文。
“你,其实不用这样的。”
闻言,她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