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都如同踏破虚空。
七步.......八步.........
九步过后,老者已经在波涛汹涌的大河边站定。
然后,他轻轻挥了挥手。
云开,雪停,风歇!
天际号角齐鸣,清越的圣歌伴随着金色的阳光,穿过厚重云层之间的缝隙,洒落在大河滚滚波涛之间,铺展在山峦平原的积雪上。
天地,披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
而时间,却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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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
眼见前路断绝,一名黑衣骑士忽然翻身下马,将手中的长剑插在大地上,双手握剑,单腿跪在了白衣女子的身前。
钢铁膝铠之下,积雪飞溅。
看见这名黑衣骑士的动作时,对面山头的追兵骑阵,忽然间一阵骚动。
追兵的喧闹,并没有影响到黑衣骑士。他低着头,似乎在说着什么。在他之后,另外几名黑衣骑士,也以同样的姿势跪了下来。就连最初失去战马的三名骑士,也不例外。
这一刻,无论是挥手喝退风雪的红衣老人,还是身后山头虎视眈眈的追兵,似乎都没有在这七个黑衣骑士的眼中。
他们只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
穿着黑色战铠,摘下了头盔的他们,长着同样的黑色头发和一双魔鬼般的黑色眼睛。那背上红色的大氅和盔甲上红色的火焰花纹,让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一团团在黑色深渊中燃烧的烈火。
他们的身材,和追击的骑士们比起来并不高大。当他们以谦卑的姿势跪下时,他们的身躯,在这苍茫的大地上,更是显得愈发渺小。
可是,他们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
就像他们马背上的骑枪!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白衣女子淡淡地点了点头。
时间,再一次凝固了。
忽然间,一股决然的凌烈杀气,如有实质般从黑衣骑士身上升腾而起,直冲云天。
一道道红色的光环,从他们脚下的大地上旋转开来,越来越快,渐渐的,将他们整个人都包裹在一团红光之中。
片刻之后,这团红光猛然收缩,化作一团炽烈地火焰,附着在他们的身上。
四名黑衣骑士翻身上马,摘下了马鞍旁的骑枪,拨转了马头。三名立于山下的骑士,也同时从大地上拔出了长剑...........
“决死令!”
“疯了,他们疯了!”
惊骇的呼声顿时在追兵骑阵中响起。长嘶声中,几匹战马陡然失去控制,不安地人立而起。
短暂的静止之后,七名黑衣骑士忽然动了。
三人步行,四人骑马。
步行者一手持盾,一手持剑,大步而行。骑马者自山头纵马而出。
雄健的战马仿佛被黑衣骑士身上附着的火焰点燃了,蹿入空中的时候,马眼和四蹄,同时升腾起明艳的火光。
战马顺山坡而下,先是小步,然后速度越来越快。
马脖子上的鬃毛,在狂风中飞舞着。碗口大的铁蹄翻腾着,在雪地上踏出黑色的蹄印,翻起如同浪花一般的泥土,草根和积雪。
原本已经平静的天空,霎时间又风起云涌。
狂风卷着铅一般黑重的乌云,在天际翻滚流走;重又落下的飞雪,缭乱纷飞,遮迷人眼;金色的阳光,在流云的缝隙中忽隐忽现。一根根光柱忽而消失,忽而又落于平原山峦上。宛如一棵棵参天大树。
七名黑衣骑士,就在这流云下,在这飞雪中,在这立于这寂寥天地的阳光立柱间,带着浑身瑰丽的火焰,向数十倍于自己的敌人,向着山坡上那道如同潮水一般的金属海浪线,咆哮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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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林顿,前进!”
当这怒吼声伴随着七道黑色的身影,冲入无边无际的敌阵时,滚滚大河边负手而立的红衣老人眉头微微一皱。
白衣女子缓缓下了马,与红衣老者隔河而立。雪风中,长裙飞扬的她,宛若恰要凌风飞去的仙子。
她伸出手。晶莹如玉的指尖,拈住一朵雪花。柔软的雪花,落到手指上的时候,忽然变得坚硬而锋利。如同一片透明的六边形刀片。
红衣老子摇了摇头道:“不用白费力气,你不是我的对手。”
白衣女子放开手,任冰花在自己身旁悬浮旋转,拈住了另一片雪花。
“你太固执了。”
红衣老人叹息一声。
“何必为了一个孽种和一群被神所抛弃的罪人,把自己也葬送在这里?”
白衣女子柔和的目光骤然一凝,抬起头,淡淡地道:“你说的孽种,是我的儿子。你说的罪人,是我丈夫和他的同伴。”
“可现实是,你丈夫已经死了。你的儿子,也注定要死。”老人的声音如同大河中漂浮的坚硬寒冰。没有丝毫的感情。
“是因为那个婚约吗?”白衣女子仰头看着漫天雪花。
“是,又不是。”老人的目光,越过白衣女子,看向她的身后。
远方,七个黑衣骑士已经如同七把锋利的刀子,刺进了追兵骑阵。挡在他们前路上的敌人,要么被他们的骑枪捅开一个血洞,要么就被他们的长剑劈开半边头颅。
鲜血在空中飞溅。战马的嘶鸣,刀剑的撞击和伤者的惨叫,交织成一首让人胆寒的交响乐。
七条黑线,翻卷起血色浪花,向着骑阵纵深蔓延。
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