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做了好长好长一个梦,梦里她回到了现代,回到了小时候,被父亲和继母一次又一次的换着法子卖掉,逃一次便打个半死,甚至还会将她按进水里溺,偏偏每次快要死的时候他们又将她给捞了出来。
梦境一转,他看到连尘满目泪水的疯狂的找着她,手中那把剑一挥一个人倒下,他入魔那般喊着她的名字,最后将剑指向苏朗,指向红椒夫人,指向侯勇,指向四“丑”……
“不要……”
就在剑刺进顾轻寒心口之时苏清突然坐了起来,大声尖叫。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身旁是噼里啪啦的火柴燃烧的声音,顾轻寒听到她的声音,急忙担心出声。
手中用荷叶包着清水递给苏清,“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他也是才醒来不久,发现两人在河边上,这里气候干燥,不远处又有林子,便是捡了些柴禾过来,顺便弄了点水。
苏清目无焦距,伸出去的手微微颤抖,眼泪却大颗大颗的流了出来。
“苏清……”
看着她好几次都没碰到跟前的荷叶,顾轻寒瞳孔一缩,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她依旧毫无反应,突然痛苦的喊出她的名字。
苏清泪水像是开了匣子的龙头,怎么也受不住,哭到上气不接下气道:“我…是不是…瞎了……”
她向来坚强,一路磕磕撞撞,从来都不曾向困难低头,可是她怕黑,真的很怕很怕。
顾轻寒心如刀割,这一路同生共死,苏清在他心中早已不是简单的朋友了。
他抖着双手,良久才道:“我喂你。”
闻言,苏清双手滑落下去,整个人呆若木鸡,眸底的无助和惊恐彻底暴露了她的伪装。
“苏清,你乖,那边就有人家,我们喝了水歇息会儿就去有人的地方,到时候会有大夫……”顾轻寒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他也在害怕。
苏清的眼睛是这世间最明亮的,无一丝杂质,透入明镜,他无法想象她今后看不见的情景。
苏清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又冷又饿,吸着鼻子说了声:“好。”
顾轻寒却紧抿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而是抖着手将荷叶送往她的唇,很是小心翼翼的喂着她喝水。
苏清喝的极小口,垂下的眸子黯淡无光,有的只有晶莹的泪光。
喝完水,歇息了会儿,顾轻寒便扶着她去找附近的人家。
走出河边,穿过一片林子才看到了稀稀落落散落的民房。
看得出,这是一个极为清苦的地方,因为所有民房都是泥和成的,大片的田地种满了油菜和白菜萝卜等物,因为寒冷而布上一层寒霜。
顾轻寒带着苏清走至一破旧的屋子前,伸手敲了敲摇摇欲坠的木门,出声问道:“请问有人在吗?”
许久,从里面走出来一对佝偻着背的老夫妻,看到两人均是吓了一跳,连声音都不稳:“你们…是…何人?”
顾轻寒看了眼目无焦距的苏清,沉思片刻说道:“我与妹妹都是外地商人,运货的路上沉船了,大伯能收留我们几天吗,我们联系家人立马就走,也会给你们报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