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呈宇是个心计叵测的主,他的父皇呈焕也对苏沫心有嫌隙,满朝文武更是觉得她是风尘女子,又身具妖法。
这时候,他呈熙不站出来,又有谁会站在苏沫的身边呢?
“其实……是儿臣的王妃与卿将军一起合伙想要陷害儿臣,却被苏姑娘发现,才会在清晨传话与父皇。”
呈熙所言如果不细究,可以说真相确实是如此,只不过里面的众多细节要细论下来就不那么简单了。
之后,呈熙将“情蛊”的事情在满朝文武的面前说了出来,并且还当众掀开了袖子,将身上的伤痕显露。
虽然呈熙的体质很是特殊,伤痕的修复比常人要快很多。但毕竟当日呈熙伤势过重,如今时间又短,身上的伤痕还较为狰狞。
“父皇,儿臣的胸口和腹部的伤痕更重。”
呈熙的一句话,让呈焕的眉毛不由一跳。
他的这个儿子啊,脸上的鬼痣刚刚消除,如今又受到了如此重的伤害!就算多年来呈熙受到众多非议,也是他呈焕最喜爱的儿子啊!
“那卿氏,如今又在何处?”
呈焕的样子很是吓人,双目微微泛红,声音低沉冰冷。
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当日竟然不同意呈熙废除这个蛇蝎心肠的王妃!
“回父皇,卿氏作茧自缚,已经死在了将军府内。”呈熙微微躬身说道。
但是四周,满朝文武的议论声里却夹杂着关于苏沫的非议。
“历朝历代都未出现过这事情,为何如今却让三皇子碰上了?”
“不是说三皇子身边的那位会法术吗,谁知道是不是和她有关?”
“这卿将军平日里没看出是大凶大恶之人啊,怎么还会了妖法了?会不会是……”
这些话声音很低,但还是被呈熙听在了耳中。
苏沫倒是无所谓,只是看向卿将军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这卿将军身上的线索,不能就这么断了!
原本想着的是,卿将军在朝堂上的线索,她与呈熙都不方便探查,最佳人选必然是皇帝本人。
但是如今,看来这条线索要断在太子呈宇手里了……
可是她苏沫,决不允许!
呈熙因为多年面上有鬼痣的原因,性格有些乖僻,性情也比较暴躁,看人的眼神戾气十分之重。
如今他目光在文武百官中间一扫,那股子戾气简直要化作实质,成为一把把尖锐的刀剑。
那些议论声很快低了下去,渐渐消了声音。
没有人愿意与这样的眼神对视,更不想被这样的眼神盯上。
鬼面三皇子,就算如今没有了鬼面,那双眼睛却依然恐怖非常。
苏沫看向座上的呈焕:“陛下,我知道您现在心中满是疑惑,包括之前的事情我还没有完全处理好,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已经对我心存不满。”
呈焕不语,静静的看着苏沫。
的确,呈焕从上次苏沫将呈熙“弄丢”了数月起已经对她有所不满,只不过碍于此事还需要苏沫出手,便留她依然在这皇城中。
可是如今,怪事连出,他更是开始怀疑这苏沫是不是真的妖女。
呈宇在一边站着,略带思索的同样看着苏沫,心里略微有些沉重——这苏沫恐怕又要坏事。
“这件事情比我想象的要麻烦许多,并且牵扯进去的人也是我未曾想到的……”说着,苏沫的目光在呈宇的面上一扫。
呈宇不动声色。
“如今如果陛下信得过,请您将卿将军交于我处置,我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
原本被压下去的议论声又高了起来。
呈宇心里一惊——果然是来了!
他上前一步:“父皇,无论怎么说,卿将军如今虽是罪人之身,却依然有官职在身,而苏姑娘的身份也着实尴尬……儿臣认为这并不妥。”
呈宇一语毕,很快有不少大臣在他身后附和。
“陛下,卿将军府上的血池,苏民认为您一时半会找不到别人来处理。而卿将军身上的疯病,恐怕并不是一般的太医能医治好的。”
苏沫嘴角含笑,语速平平,没有丝毫的急切也没有丝毫的退让,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呈焕看了一眼文武百官,又看了一眼躬身行礼的太子,最后将目光移向站着的苏沫和呈熙身上。
他讶然与呈熙与苏沫此刻的平静与坦诚,好像一切尽在胸中,好像一切并无隐藏。
再想到自己的太子……
呈焕总觉得那个看起来温润如玉的儿子并非是皇位的绝佳继承人。
因为在他温文尔雅的面皮上,那双眼睛总是有让他都看不透的狡黠。
如今的事情好像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并且愈加的扑朔迷离。
他又该信谁呢?
呈焕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思索。
太子明显与此事纠缠甚多,而这苏沫也不一定就是可依托之人。
而他也嗅到了一丝山雨欲来的味道。
这一切,恐怕身后还有更大的预谋。
这预谋,恐怕牵扯到了他的大呈江山。
想着,他将目光在满朝文武间扫去。
却猛然间见到了几个闪躲的目光。
正是这几个目光,让他下定了决心。
他看向苏沫:“好。”
若是要做个选择,他更希望用与这些人并没有多少关系的苏沫。
即使她与自己的三皇子呈熙看起来是在一条船上,但呈熙已经多年不理朝事。
这个多疑的皇帝,最终其实还是更信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