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仲灵将她护在心尖,这凡界一世红尘他才不顾三界天劫,随着一并落下凡尘卷入世俗,可如今人心异变,再不似从前,又要他该如何忽视那些对仲灵的伤害。昭华眼中凛然看着前方,冥帝司僵直站在一侧,冷宫外狂风四起吹乱了原本湛蓝的天空,搅乱了一片规整的琉璃瓦,但也恰恰证明了他此时的心情,若非此时赤金血丹已成,挡了这散尽元神的丹药,这天地间,怕是再也没有一名叫仲灵的女子了,得之不易,护之在心,他倾注所有,只是为了她而已。
瞧着那抹明黄抱着仲灵走入狂风之中,栾溪仍惊魂未定的跌坐在地上,她不敢去相信,皇上竟然会妖术,从天而降来了冷宫。
传闻,说的是皇上。
回想着从前所做种种,栾溪周身凉了彻底。
可隐去身形的冥帝司,却不知所述,仲灵为了栾溪无所不做,但就是不知道人心之险,自入了凡世轮回中,又能有几人能全身而退,心有所爱,也被这份爱遮住了双眼,丢了前世所珍视的,这一世苦果无常,唯不忘初心才是。
缓慢抬起了右手携着一缕灵光,扫过了栾溪的额间提出了一缕神识,将方才见过昭华真身的记忆,尽数抹除了。
宫墙外狂风渐停,四散的宫人驻足观望,纷纷猜测方才那阵狂风是因何而起,唯有那缕金光混在狂风之中,悄然朝着远处离去,避开了凡尘世间,隐入到了一处极具灵气的山林,仙障缓缓升起护住了在其中的两人。
好似在云海中漂浮了很久一般,终是找到了一块浮木,攀附在上依靠着。
脑中回想起栾溪的那番话,不由得愣了愣,情比情,原来还相差了那么多,抵不过爱。
忽而云海处尽头升起了阵阵金光,照耀着身上很暖,我半搂住浮木打着水花,一点点朝着金光游去。
直到鼻尖传过檀香,我才猛然回过神来,凡界又怎么会有云海在,此时受了伤,怕是又在梦中。
这样一想神识便更为清明了,我迷蒙着睁开眼,瞧着面前一名少年问:“可是你从宫中将我救了出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改日仲灵必当则灵药相赠!”
那少年负手而立,让人瞧不出神情,只淡淡说了句:“无妨,伤好便走吧。”
我探出巨石的脚又收了回去。
这少年不比冥帝司,纵使能将我送宫中救出,但也未必晓得受伤前的事,但若我因此拂了拂衣衫离开,怕是也不合礼数,左右思量一番便拔下了鬓角唯一算得上值钱的玉钗,准备走到少年身边,以示对这份救命之恩的谢意,谁知这处还未能走到他身边,便被一声冷斥停住了脚步。
少年声音纯熟,那一抹金白色相间的云衫应在林中,显得十分清雅,生出了几分避世之念。
我将将愣在原地没敢动,落在地面的足尖恰好卷起了一株玲珑花,花叶挂了几滴水珠,被那少年冷硬一声,倾撒在地面。
少年未动,支手丢过来一碗水。
那时我才晓得原来少年也并非是凡尘中人,乃是九重天上的一名仙者,心中无比感激。
只是这水却不似平常那般清澈,迎迎波纹之中泛着腥气。
我饮下一口后,起初竟是一股浓烈的甘甜,后而到喉咙间才有股熟悉感,朦朦胧胧在脑中回想了番,也未能想出所以然来。
待再抬起头来,却发现眼前少年竟不知在何时消失不见了,奈何这处山野田间,若回皇城还需好大一段时间。
随手将瓷碗向身后一扔,半仰在巨石上,看着头顶直射而下的阳光,瞬间周身之前还十分懒散的气息,便都一扫而去,意识重归朦胧,身旁隐在暗处的少年,也重新走出,施法探了神识方才点了点头,打横抱起了女子,唤来一片云朵,缓缓朝着金陵皇城驶去。
再次醒来时,身旁的地方却又都成了冷宫那间破房子里,仿佛白日里所见到了山山水水都是梦境所幻,但唯有我心中甚清楚,那水中必有蹊跷,加之那仙气卓然的少年,待寻了机会定要找冥帝司那厮问问清楚,为何如今在凡界随处都可见仙家,莫不是近些年仙凡已往来的如此频繁,昭华这天君做的也是愈发不着调了。
之前未能回到冷宫中,还真未能细细回想栾溪那一番,如今看着桌上的碗筷,心中一片沉闷。
若说爱一个人爱得极深能舍性命,这处的感识我很清楚,当年昭华那一桩,也是这么换过来的,只是晏修远乃是栾溪的生死劫,近了噬命,远了伤情。
如今栾溪下了决心要将我舍去,这就好比将那准备入冬的糖葫芦果,一股脑的丢到了谷外,任由那些闲散的恶怪寻了个大便宜,每每这般想着,我的心口就有一阵没一阵的泛痛。
本想抬手将桌上这几位惹眼的饭菜撤下去,却猛然间嗅到了其中的一股异香,凡界寻常的毒物倒是不能将我害成那般惨状,莫不是这饭菜中的,也是仙剑之物?
我心尖一颤,就闻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说道:“莫要再胡乱的猜了,早在你痛晕过去的时候,我便已将你腹中中的毒物尽数化解,到底是承了我的情,日后可别在时时惦念着那些灵药的念头了!”
我晓得冥帝司小心眼,便也没去提那山中少年一事,转过身讨好的笑着。
自是他都处理过了的,我便到了被水,继而追问道:“白日里你可是一直隐在这房中暗处,自是连我这等熟悉你的都未能察觉,来凡界这几月你修为愈发上进了,只是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