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书房
着背着身,负手而立的木常胜说道:“将军刚才人来报,说锦衣卫如今身处大营之内,看意思是想点兵。”
木常胜听了冷哼:“点兵,本将不出征,他点兵何用?”
谋士听了凝眉:“将军的意思可是不打算向青城发兵?在下看这些锦衣卫不简单,只怕将军如果不从,他们会革你的职,将军可万万不要冲动,把兵权拱手让人。”谋士的表情异常凝重,他也跟了木常胜有些年头了,主仆之间也积累了一些情分,他实在不愿看到木将军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木常胜转过头来,看到谋士脸上的担忧,笑道:“你无须忧心,我手上的兵权,连皇上都惦念了许久,还不是一样不敢夺,说实话这些个锦衣卫我还没放在眼里。”
木常胜说着,停顿了一下:“我不出兵也是有缘由的,如今小姐就在青城内,皇上既然给我下旨,必然也动了从别处调兵的心思,比如如今在城外的定王,只要我木常胜还在这雁门城,青城才能无恙。”
谋士听了还是有些顾虑:“将军如此这般为木小姐着想,实乃忠心,只是将军这般,可曾考虑过自己的前程?将军你拥兵不出,不出几日消息传回都城,皇上必然派兵讨伐你。”
木常胜听了幽笑道:“前程?你可知道我这名字是如何得来的?”
谋士点头:“在下之前听说过,是安定侯所赐。”
木常胜摇头:“世人都知我的名字乃将军所赐,却鲜少有人知晓,我这条命也是将军所救。”看到谋士有些惊愣的表情,木常胜继续说道:“你不知道吧,我原本就是一个草寇,靠打家劫舍为生,起初我们寨子还是挺守规矩的,妇孺不能抢,穷家佃户不抢。有一年大旱,富商的日子不好过,相应得我们也饥一顿饱一顿的,那些饿怕了的兄弟,居然跑去一户农家跟一个老妪抢食,还奸污了那户人家一个半大的闺女。我知道后,气极,一挑子打死了三个犯事的兄弟,本以为如此大惩,众人就不敢再生事了。却不想就因为此事,这些人在心里积了怨气,一夜,趁着我熟睡,这些人把我捆了扔下了山崖。”
木常胜说着,即使过去了二十年,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可是好几十丈高的山崖,他们就把我那样子扔了下去。我慌乱中只顾着护住头部,将军把我救起,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把我救醒。我醒后的数年,我这脚还是坡着的,一直跟着将军做随从,直到将军夫人用银针帮我调理了三月,这经脉才重新疏通了。之后,因得将军看中,把我提做了副将,还赐予我名姓,你说我这命都是将军给的,如今小姐有难,我还顾什么前程?”
谋士听了一脸了然:“那夫人,可是……”谋士刚问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妥,又慌忙噤声。
木常胜也不忌讳:“你是想问,我的夫人是不是就是那半大的闺女?”
谋士惶恐:“在下妄自攒侧,将军恕罪。”谋士说着跪在地上。
木常胜摆手:“你起吧,无妨,今日我同你说这些,就是信你,如你想的一般,夫人就是那闺女。我被将军提做副将之后,就去了那一户农家,发现那老妪已经亡故,而那闺女因为受了刺激疯疯傻傻,时常被村里的人欺负,我见其可怜,就把他带回了府上,命人好生伺候着。我因为上次受伤,伤及要害,不能行房事,本想着帮她寻户好人家,却不想她一见到陌生男子,就又吼又叫,唯独对我还有几分亲近。加上将军多次想要给我说亲,我思虑之下就娶了她,一来想要堵悠悠众口,二来也是觉得她实在可怜。”木常胜把自己的隐晦之事说了出来,顿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我同你说这么多,实在是觉得与你投缘,我此生就是如此了,先生大智,再投靠一个贤主,必然还有大作为,你我二人,今日便缘尽于此,今夜我就命人送先生离开,定然不会拖累到先生。”
谋士听了先是一愣,忙又跪在地上:“将军,可是在下说错了何话,或是做错了何事,将军要赶在下走?”
木常胜摇头:“正如先生所言,我此生只怕不能善终了,念及先生这些年的苦心辅佐,我不想连累先生。”木常胜说着,深深作揖,他这人有些鲁莽,要不是这些年多得谋士提点,只怕早惹怒了天颜,难活到今日。
谋士听了直起背脊,脸涨红道:“将军可是觉得在下是那种贪生怕死的小人?”
木常胜走过去要把谋士扶起:“先生多虑了,我只是念及先生家中的妻儿才有此打算。”
谋士面带怒气的把脸转到一边:“将军此举可真让在下心寒,在下本以为找到了一位知己,一位良主,却不曾想相交了数年,将军还是不曾了解在下的品性,今日在下也放言在此,我誓死追随将军。”
木常胜听了谋士这一番言论,心中感慨,手用力把谋士从地上扶起:“想我木常胜真是有福气,先有将军的救命知遇之恩,后有先生的兢兢辅佐,先生受我一拜。”
木常胜说着,作势就要揖拜,谋士忙伸手把他扶住:“将军使不得,使不得,先不说你是主在下是仆,就是现今这样的时候,也不是相互谦让的之时。将军你如今命人把定王拦在城外,想必很快就有人来责难,将军还是先思讨一下对策方成。”
木常胜听了,也就直起了身子,认真起来:“是了,想必此事很快锦衣卫也会知晓。”
“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