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文昊眼睛一直望着木七,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他的心情很烦躁,明明事情按着自己安排的方向发展,为什么他有一种做错事的负罪感?
他很想跟上木七的步伐,可是他不能,他生在帝王家,有着尊贵无比的身份,却如身陷狼窟,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他的王叔们,就是那一头头对自己虎视眈眈的恶狼,只要他一个不备,便会被吞得干干净净。就像现在,三个王叔身后,还有一个更厉害的人在运筹帷幄,钟离文昊不得不小心应付。
钟离文昊收起情绪,站在高处,吊儿郎当的倚着围栏,看着底下的三位王叔,没心没肺的招呼道:“二王叔,三王叔,八王叔,你们都来了。巧得很,小侄刚刚吩咐人上了一桌点心,王叔们都来尝尝?”
钟离文昊此刻就像一个缺心眼,仿佛已经忘了自己的宠物撕咬东吴国贵女一事,更是对三王身后的锦衣卫熟视无睹,这样的钟离文昊十足一个纨绔子弟。
定王想到自己江南的布局被毁,而自己安排的刺杀的人全部折损,而这个罪魁祸首却在这里逍遥快活,心中的怒火在升腾,脸憋成了大便色。“哼,什么闭门养病,本王看你好的很,速速随本王回宫。”
定王怒气很重,语气自然也不会好,钟离文昊仿若没有听出定王话里的愤怒,一脸遗憾的说道:“好好一桌点心就这样浪费了多可惜?不然这样吧,王叔们稍等片刻,小侄身子弱,禁不住饿,容我吃几口再随王叔们进宫。”钟离文昊话说完,一直猛咳,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定王冷脸看着钟离文昊,心底冷哼:装,本王看你等下如何装下去?定王已经领教了刚才在睿王府的变故,这会是一刻也不愿耽误:“父皇还在宫里等着,你是自己走下来,还是让锦衣卫上去把你抬下来?”
钟离文昊这下总算收起了脸上的不恭,幽寒的问道:“王叔这是打算绑我?王叔你这样待本王,你真的确定皇爷爷不会生气吗?”既然皇爷爷让世人都知道他是他最宠爱的皇长孙,他不拿出来用用,都不对不住皇爷爷对他的用心。
说到圣宠,定王心里更恼,老大不过是顶着一个长子的名头,他的母妃还没有自己母妃的位份高,凭什么父皇宠他多过宠自己?好不容易他终于死了,父王对他的宠爱,更是多了几倍延续到他的病痨儿子身上。定王的心里很不平衡,自己比不过老大也就算了,凭什么自己儿子那么优秀,也比不过这个短命鬼?
“来人,上……”定王这会早已经被愤怒和妒忌迷了心眼,一心只想把钟离文昊拿下。
只是他的话没说完,便被瑞王截住了:“文昊身子弱,不禁饿,把点心打包着带上也就是了。”瑞王也怀疑钟离文昊,他不相信事情会这么凑巧,他们带人去睿王府,钟离文昊却刚好出现在鸿福楼,还惹了这么大的事。
如果不是巧合,只能是他故意安排的了,瑞王意味深长的望着钟离文昊,这个侄子的心计可不容小觑,是他们之前都大意了。老二冲动犯浑,他可不想陪着遭殃,钟离文昊能安排这样一个局,谁能保证他没有做别的安排?
父皇可是对钟离文昊疼爱有加,没人能保证这疼爱的底线是什么,他可不敢轻易冒险。再说了,弄死一个钟离文昊,他有的是法子,根本不需要如此莽撞。
瑞王眼中的考量太重,钟离文昊看得清清楚楚,这次之后只怕自己真成王叔们的眼中盯了。凡事都有两面性,钟离文昊并不认为这样是什么坏事,横竖他已经筹备了十几年,也该是时候发发威了,对他来说,早一刻晚一会,真的没有差别。
“还是三王叔心疼侄子,去,把点心打包带上。”钟离文昊迎着瑞王的视线,嘴角上扬似笑非笑。
这日的早晨,因为四位王爷的出现,变得异常热闹。钟离文昊在人们议论声中,悠然的上了马车,马车刚驶出一丈远,便被人拦停了,只听到车外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王爷,可把你找着了,该吃药了。”
车里闭目打盹的钟离文昊听到车外的声音,嘴角微扬,终究还是赶来了。把素净的手伸出马车外:“拿来。”
太医决明走上前,刚想把药丸放到钟离文昊的手上,就听到一声冷喝:“慢着。”说话的正是定王。
定王为了防止钟离文昊再生什么幺蛾子,大冷天的,冒着大雪亲自骑马盯着马车。这会见御医来送药,他总感觉事情凑巧到让人生疑。
决明是太医出身,胆识过人,见到定王也不慌乱,行礼道:“见过定王爷。这是睿王每天要服的药丸,不知有何不妥?”
定王看着决明手中,黑色的药瓶,冷声道:“拿给本王瞧瞧。”
决明看了眼定王,又转头看了眼马车,为难的说道:“定王,这就是普通的药丸,并没什么特别之处,你看……”
决明的犹豫,定王更是认为这药有问题,冷喝道:“拿过来。”
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钟离文昊,终于开口了:“药丸而已,拿过去给定王瞧瞧就是了。晚吃一会,本王又死不了。”
决明听命,走过去把黑色的药瓶递给了定王。
定王拿着药瓶,左瞧右看,最后把药瓶打开,放到鼻尖仔细闻了一会。药瓶普通,里面的药丸一股子药香,真的和普通的药丸没有任何区别。
后面的情况,早已经传到了前面马车里惠王的耳中,惠王的想法和定王一样,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