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子仁眼里含着冷意,望着出尽风头的钟离文昊,捏紧手上的帕子,施然起身先是对着皇上和皇后行了一个大礼,紧接着说道:“皇爷爷,今个皇奶奶大寿,孙儿也有一件喜事,想求皇爷爷给孙儿做主。”
皇上兴致很高,朗声道:“仁儿有何喜事,说出来给朕听听?”
钟离子仁直起身子,把手上的帕子打开:“皇爷爷请看,这是魏小姐刚才送给孙儿的帕子,孙儿对魏小姐有意,魏小姐对孙儿有情,孙儿恳请皇爷爷给孙儿和魏小姐赐婚。”
钟离子仁说着,跪在地上,低着头掩着了面上的情绪,魏水灵,本世子原本要怜你、敬你,可是你却如此不珍惜,今日,本世子就让世人瞧瞧,这都城第一美人,有多不知廉耻,不仅与人私相授受,还私定终身,看你以后还傲,还狂。
木七虽然离得远,可是也把钟离子仁的话,听得清清楚楚,面色大变,怎么可能,魏水灵是讨厌极了钟离子仁才鼓起勇气走出这一步,她怎么可能会向钟离子仁表白?
木七望着钟离子仁手上的帕子,虽然魏水灵没有给她看过,可是那花色,还有那皱巴巴的料子,的确像被人攥了好久的样子。帕子是魏水灵的不假,可是这会却在钟离子仁的手上,木七越想越忧心,她原本也是好心要帮魏水灵,没想结果却是害了她。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木七很希望魏水灵表白的一幕没有被钟离子仁看到,可是显然事情是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的。看着钟离子仁是在求娶,可是有哪个真心求娶的人,会把恋人私底下的事当着众人的面曝出?
在这样的封建朝代,魏水灵这样的行为是有违女训、妇德的,这样的事传出来被世人议论,魏水灵以后如何能抬得起头,以后她在婆家又如何能被人敬重?
木七担心的不时抬头望着小径的远处,一边希望魏水灵能忽然出现,把这事说清楚,一边又希望她不要来了,事情都这样了,纵是她有一番说辞,众人也是不会信了,搞不好她说到激动处,还因为挑衅皇室的威严,被皇上降罪。
场上和木七一样心情不好的,还有魏丞相一家,只见丞相夫人这会面色惨白,瘫在椅子上。魏丞相的面色也很不好,巍巍颤颤的站了起来,仿佛瞬间老了十岁,这个女儿是他的骄傲,也是他的筹码。他算计半生,就望着把这个女儿嫁与未来的诸君,盼着押对宝,能再续魏家百年的兴旺。
可是现如今……
魏丞相很难堪,皇上可就开心了,人不管权力有多大,人丁有多兴,还是会倾护着自己的小家。自己孙儿能得到第一美人的垂爱,可是一件很长面子的事,证明他钟离家尽出好男儿。
皇上面上堆着笑容说道:“喜事,可真是大喜事,仁儿你也不小了,的确也该成家立业了。”
皇上说着仿佛没看到魏丞相一张丧脸,问道:“魏爱卿,这事你怎么看?”
魏丞相看到众人看过来,只感觉像被人扒光了衣服,在大街上走一般,都到这一步了,他还能怎么着,魏丞相从席位上走了出来,走到红毯的正中,恭敬的跪在地上道:“老臣教女无方,深感愧疚,看在两人情投意合的份上,还望皇上允了此事。”
魏丞相低着头说着,这会他恨不得把脸埋到地底下去,今日之事,他一张老脸算是丢尽了。
钟离子仁跪在一侧,斜眼望着魏丞相,心里暗讽,这个老匹夫,心里打什么算盘别以为他不知晓。他和魏水灵的亲事,他皇祖母早跟这老匹夫提了,可是这老匹夫圆滑得很,一直打着哈哈周旋着,直到前些日子听说要从贵女中选人与北疆和亲,他才松口。
要是魏水灵庄重,他也需要这老匹夫的帮扶,他敬重他也就是了。可偏偏他的女儿不争气,做了这般的丑事,钟离子仁也无须给他留面子了,横竖他需要的只是魏家的助力,又不是靠着魏家的名声。
皇上听着心里舒畅,还没有一次指婚,这么让人痛快过:“爱卿也别多想,年轻人嘛,做事难免冲动些,这事朕准了。”
魏丞相还没来得急回味皇上话,又连忙跪在地上,叩谢:“老臣谢皇上隆恩。”
淑贵妃有些不明就理,这亲事她可没少动嘴皮子,可是结果却来了这般的大逆转,淑贵妃正想叫钟离子仁过来问个详细,就感觉胃里一阵翻腾。淑贵妃赶忙用手捂住嘴,边上的宫女见了,急忙上前关切道:“淑贵妃娘娘,你没事吧?”
淑贵妃努力的压着,才把恶心的感觉压了下去,面色不好的摆手道:“本宫没事。”淑贵妃就觉着这月季花的香气,冲鼻得很,还让她恶心反胃,很想命人把月季花搬走,可是想这是钟离文昊送给皇后的礼物,又只能忍着。
月季花搬不走,她又受不了,淑贵妃只能用一块帕子半掩着口鼻,样子怪异得很。
淑贵妃这边的动静不大,可是也足够被坐得不远的皇上听去,只见皇上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瞬时收敛了几分,又变得威严肃穆。在皇上看来,淑贵妃这样的举动,就是想吸引他的注意,要是平常也就算了,可是如今是这样的场合,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使这样的手段,简直是丢皇家的脸。
反观皇后,气度雍容,面上始终带着笑意,一副母仪天下的大气豁达,皇上这会是越看皇后越满意。
皇上的打量,皇后看在眼里,却是装作不知,回头关心着和自己同桌而坐的淑贵妃,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