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军追上来了,贼军追来了……”
在击溃了黄忠所部之后,王平明显有些松懈了,在撤退之际,竟是不曾向后方派出侦骑,就这么施施然地率部一路向东撤,结果自然不会有意外,这才刚撤离战场不到三里呢,后卫部队中便响起了惊慌的呼喝声。
“该死,丢下辎重,撤,快撤!”
听得身后响动不对,身处中军的王平赶忙回头一看,入眼便见黄忠正自一马当先地急冲而来,距离己方后队已然不足一里之距了,此时此刻,再想掉头当道列阵已然来不及了,无奈之下,王平也只能是怒骂着嘶吼了一嗓子。
“王平小儿休走!”
这一见前方的大燕军明显无备,黄忠登时大喜过望,有心要报先前的一箭之仇,又哪肯让王平就这么轻易逃了开去,但听其一声怒吼之下,率部便发起了狂猛的冲锋。
面对着潮水般汹涌而来的荆州军,毫无阵型可言的大燕军将士们显然是慌了神,根本不敢停下来迎战,沿着大道便往东狂逃,早先所缴获的兵甲武器丢得满地都是,不仅如此,那些转运不便的辎重财货乃至投石机、弩车等器具也都被急于逃命的荆州军将士遗弃于道上,浑然就是一派落荒而逃之模样。
“混蛋,不许停,接着追!”
自古财帛动人心,此时自然也不会例外,兵甲、武器等物也就罢了,急冲而来的荆州军将士们虽也心动不已,可到底还是能压制得住心中的贪欲,可待得见着了那些遗弃在道上的那一框框绢帛、钱币,众荆州军士兵们可就迈不开腿了,也不知是谁先带的头,全都蜂拥着开始了你争我夺,这等情形一出,可把黄忠给急坏了,一边声如雷震般地咆哮着,一边接连用刀背劈飞了几名抢得最凶的士兵,试图尽快稳住军心。
“呜,呜呜,呜呜呜……”
黄忠的反应不能说不快,可惜时间显然并未站在他那一方,这都没等其强行弹压住乱军呢,大道两旁的山林中突然响起了一阵紧似一阵的号角声,旋即便见左翼马岱,右翼卓膺各率一万兵马从林中高速杀了出来。
“贼军中计了,儿郎们,跟我来,反身杀贼啊!”
号角声方才刚响起,王平便已勒住了座下的战马,厉声高呼着掉头便率部向回狂冲。
“撤,快撤!”
这一见大燕军两路伏兵齐出,黄忠又哪会不知己方已然中了计,根本不敢应战,高呼着一拧马首,便要赶紧逃走。
“轰……”
两侧山林离大道都不到一里之距,在这等情形下,纵使荆州军将士们反应再快,也来不及作出调整了,但听一阵滚雷般的闷响过后,黄忠所部瞬息间便被冲成了数截,更要命的是王平所部骑军也自飞速赶到,只一击,便将乱作了一团的荆州军将士们杀得个人头滚滚落地。
“挡我者死,杀,杀,杀!”
黄忠所部本来就是新败之师,三面受敌之下,又哪有多少的战心可言,一瞬间便陷入了崩溃状态之中,眼瞅着形势已然无可救药,黄忠可就顾不上手下将士的死活了,仗着过人的武勇,领着百余亲卫骑兵拼命地在乱军中冲杀着,试图强行杀出条血路来。
“嗖!”
黄忠一身武艺之高绝对在当今有数之列,这一玩命冲杀起来,自然是威风八面,所过处,胆敢向其出手的荆州军将士无不被斩杀当场,一见及此,马岱的眼珠子登时便泛了红,只是自忖武力不及黄忠,他也没敢策马上去拦截,只能是飞快地取出了弓箭,瞄着黄忠的胸膛便是一箭射将过去。
“哎呀!”
黄忠显然命不该绝于此地,在挥刀劈砍之际,眼角的余光突然发现了高速袭来的箭矢,仓促间一扭腰,总算是及时避过了胸膛要害,可依旧难逃右肩窝中箭之命运,剧痛袭来之下,黄忠忍不住便惨嚎了一声,再也握不住刀柄了,空着手,伏鞍便打斜刺里往乱军中逃了去。
“黄老儿休走,留下头来!”
这一见黄忠已然中箭负伤,马岱登时便来了精神,将手中的铁胎弓往箭壶里一插,顺势取下了搁在得胜钩上的斩马大刀,咆哮如雷地打马便向黄忠追杀了过去。
“将军快走,我等断后!”
黄忠已无再战之力,只能拼命打马狂冲,奈何周边都是乱兵,速度自是无法快得起来,眼瞅着马岱已率部有若旋风般杀到,其亲卫队长登时便急红了眼,一声咆哮之下,率部便兜马向回冲杀,试图将马岱拦将下来。
“蟊贼,都给老子去死!”
打黄忠,马岱没啥信心,可黄忠手下那帮亲卫么,马岱却是根本不放在眼中,这一见区区百余荆州骑兵也敢发起反冲锋,马岱登时便怒了,一声大吼之下,挥刀便是一通狂劈乱砍,刀锋所向,挡者无不披靡。
马岱手下原本有着五千精锐骑兵,拨给了王平三千,麾下还有着两千之众,先前冲杀时,虽走散了些许,可跟随在侧的依旧有着一千八百之数,区区一百余荆州骑兵又哪会是马岱所部的对手,尽管人人拼命,可也就只支持了一盏茶不到的时间而已,便被大燕铁骑杀了个精光,而此时,黄忠也不过才刚逃到战场的边缘而已,马岱自然不肯善罢甘休,率部便在后头死追着不放。
“翼德救我,翼德救我……”
黄忠已有伤在身,斩马大刀又已脱手,手无寸铁之下,又哪有啥战力可言,只能是不管不顾地拼命狂逃着,偏偏座下战马又不甚精良,虽已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