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娘有用么?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任凭刘封在对岸如何跳脚发飙,抢渡的荆州军先头部队依旧是兵败如山倒,侥幸躲过了箭雨覆盖的士兵们措不及防之下,根本挡不住大燕军的狂猛冲杀,大批将士横尸当场,那些还没来得及跃上河岸的后续部队见状,根本不敢再往岸上靠,全都不管不顾地便掉头向回划,如此一来,后背可就暴露了出来
,冲到了岸边的大燕军将士还有一半都不曾动用过连环弩呢,到了此时,自然不会有啥客气可言,毫不容情地便又以一通箭雨欢送了溃逃中的荆州军将士一回。
“废物,都是废物,混蛋,没用的垃圾……”第一拨投入攻击的兵力多达一千三百余众,可败退回来的就只剩下六百出头,个中还有不少的伤者,更要命的是连夜赶制出来的木筏也已折损了过半,这等惨状一出,刘
封哪还能按捺得住胸中的怒火,气急败坏地便狂骂了起来,对此,连同傅肜在内的众将们根本不敢吭气,只能是任由刘封在那儿暴跳着嘶吼个够。
“报,禀少将军,不好了,贼将王平所部七千兵马已从巫县城杀出,距此不足五里了!”
就在刘封狂骂不休之际,一骑游哨突然从西面狂飙而来,直抵中军处,方才一个干脆利落的滚鞍下了马背,冲着刘封便是一个单膝点地,紧着禀报了一句道。
“什么?”
刘封本以为王平最快也须得三日后方才能赶到巫县城,却不曾想居然在此际便杀来了,心不由地便是一慌。
“少将军,贼军势大,战亦无益,还请您即刻登筏先顺江而撤,末将自当率部在此断后!”渡河西进的两部联军原本有着七千五百之众,可接连遭挫下来,兵力就只剩下五千四百余众,在这等绝境下,根本不可能会是大燕军的敌手,对此,傅肜显然是心知肚明
得很,到了此时,他已是做好了殉难之准备。
“这……”
刘封虽是骄狂之辈,却断然不是视死如归之人,在这等败局已定的情况下,他自然是不想死的,只是面子上又有些过不去,一时间自不免便犯起了踌躇。“少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末将所犯的错,自当末将一人来当,还请少将军回禀主公,且容末将先走一步,若有来世,自当再报主公之隆恩,事不宜迟,还请少将
军即刻上筏!”
傅肜死志已定,这一见刘封还在那儿故作姿态,心下里当真是既好气又好笑,可也不曾当面揭破刘封的小心思,而是紧着又一躬身,言语恳切地出言催促了一番。
“请少将军登筏!”
“请少将军登筏!”
……不得不说刘大耳收买人心的本事相当之了得,在其伪善的感召下,军中将领大多对其忠心不二,哪怕明知留下来就是死路一条,却也没人急着去抢筏逃命,反倒是齐齐躬
身催请刘封赶紧登筏逃命。
“诸公保重!”刘封本来就不想死,这一有了台阶可下,他当然不会在坚持,假惺惺地冲着众人做了个团团揖之后,领着一众亲卫们便冲到了河边,登上了木筏,率数百残兵顺河而下,
很快便转过了河湾,再也不见了踪影。
“弟兄们,我等已无退路可走,而今之计,唯有背水一战,击溃来犯之敌,方可趁势攻下巫县城,生死存亡在此一搏,回答我,敢战否?”在送走了刘封一行人等之后,王平所部的先头部队已然从三里开外的山弯处冲了出来,然则傅肜却根本不曾在意,但见其策马来到众将士们的面前,一压手,示意众人安
静,而后满脸杀气地便呼喝了起来。
“战、战、战……”明知已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一众荆州军将士们倒是真豁出去了,先是几名士兵昂然高呼响应,很快,近五千将士全都跟着放声狂吼了起来,一时间士气竟是高昂到了极点
。
“全军止步,弓箭手上前压住阵脚,其余各部即刻就地列阵!”王平正自率部疾驰中,突然听到荆州军中爆发出了如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声,眉头不自觉地便是微微一皱,可也不是太在意,直到进抵离仓促布好了阵型的荆州军只有一百
五十步不到之距处,这才一扬手,勒住了手下将士。
“弟兄们,拼命的时候到了,跟我来,杀啊!”荆州军的武器装备远不及大燕军,兵力上更是有着不小的差距,双方列阵而战的话,荆州军哪怕士气再高昂,也不会有太大的胜算,在此情形下,傅肜又岂肯让王平所部
从容列阵的,就在大燕军方才刚刚停下之际,傅肜便已是振臂高呼了一嗓子,率部便就此发起了狂猛的冲锋。
“可恶,全军听令:跟我来,杀贼,杀贼,杀贼!”这一见傅肜所部突然发起了冲锋,王平的眼神不由地便是一凛,暗自后悔驱兵太过靠前了些,奈何此时他已没了选择,无奈之下,只能是一把摘下了搁在得胜钩上的斩马
大刀,用力向前一指,厉声怒吼着便当先冲了出去。
“大燕铁骑,有我无敌,大燕铁骑,有我无敌……”巴陵一带的地形地势并不适合骑军的集团作战,故而,王平手下的精锐铁骑并不多,也就只有八百骑而已,可却全都是百战之精锐,随着王平一声令下,八百骑军将士们
立马全都紧跟着发起了冲锋,嘹亮的战号声狂响不已间,煞气冲宵而起,直上九霄云外。
“蟊贼,受死!”大燕骑军尽管只有八百骑,可冲起来的威势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