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窃以为公孙小儿之所以大肆整军,无外乎是担心我军再度北伐罢了,实是畏我冀州之强盛,图自保尔,今,主公若是能令其知我冀州无北伐之心思,想必公孙明小儿庆幸之余,也自不敢再生异心矣
。”
许攸一向以自我为中心,为人疏狂,根本就不曾注意到袁绍的眼神里有着异色在闪动,洋洋自得地便又扯了一通,言语间故意卖了个关子。
“嗯?”
袁绍本来就没什么心情去听许攸的建议,之所以准其言事,不过是念及往昔的情分罢了,而今见其越说越是离谱,连问都懒得再往下问了,也就只是不置可否地吭哧了一声了事。“主公明鉴,我冀州与幽州虽是大小战事无算,然,公孙瓒到底是**而死,并非真亡于主公之手,要说有仇倒是真的,可要说化解不开,却未免过了些,今,公孙小儿之幽州因黑山贼之横加插手而遭肢解,其心中岂能无怨,主公若以招其为婿诱之,答应帮其收回易京等地,想来那公孙小儿定会感恩戴德,如此,着其去攻黑山贼,其必不会有异心,我军则可趁机南下攻曹,待得破曹之后,无论黑山贼与公
孙小儿谁胜谁负,皆疲兵也,我冀州大军携大胜之威而进,取幽州之地不过反掌间事尔。”
许攸显然是完全陶醉在了自我催眠之中,根本没管袁绍的脸色已然略见黑沉了,自顾自地便又大扯特扯了一通子。
“一派胡言,公孙小儿若是如此好哄,早死不知多少回了!”
审配性子急,最看不得许攸的猖獗之为人,往昔便没少跟许攸当庭起冲突,这会儿见许攸在那儿自娱自乐,登时便忍不住了。
“不然,某倒以为可以一试,那公孙小儿年已十七,尚未婚娶,若闻袁公有意招婿,其必喜不自胜,再请其来邺城迎亲,此獠不来则罢,若是敢来,一刀除之,万事大吉矣!”
虽已同样看不惯许攸的为人,可相较而论,郭图更是不愿错过每一个能打击审配之机会,也自没等袁绍有所表示,便即从旁闪了出来,顺着许攸的话头便提出了条杀人之毒计。
“荒谬,袁家四世三公,名声何其显贵,岂可拿来如此糟蹋,公则休要妄言误主。”
这一见郭图冲着审配去了,逢纪自然不肯坐视,紧着也站了出来,毫不客气地指出了郭图此策的不妥之处。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消能一举定天下,又有甚是不可牺牲的,主公,某以为公则所言未尝不可一试。”
辛评与郭图向来是一体的,这会儿见逢纪攻击郭图,他又岂能置身事外,出头声援自是题中应有之意。
“好了,都别争了,元皓对此可有甚看法么?”
这一见两系谋臣间又大起纷争,袁绍的头当即便疼了半边,无奈之下,也只能是挥手止住了两系谋臣之间的彼此攻讦,转而将问题丢给了默立在一旁的田丰。
“主公明鉴,缓兵之计尔,行之无妨。”田丰虽也不太相信公孙明真敢来邺城迎亲,可也觉得用联姻的手段暂时稳住公孙明不失为一招妙手,纵使不成,己方也不会有甚实际上的损失,至于区区面子问题么,相较于统一天下的大业而论,根本不
值一提。
“嗯,那就姑且一试好了,谁敢为吾出使幽州?”袁绍皱着眉头想了想之后,也觉得可以一试,毕竟此举可是他高姿态的表现,若是公孙明肯来,那便是自投罗,大可寻机杀之,若是不来,传扬开去,世人也只会说公孙明不识抬举,如此,不单不会伤及自家之名声,反倒有所助益,似没甚不可为之顾忌,一念及此,袁绍也就很是爽利地同意了许攸的招婿之设想,只是对该派谁去当这么个钓鱼的人选,袁绍一时间也自难决,索性便打算让众谋臣们来上
个自告奋勇了。
“主公,此策既是许某所献,那某便去蓟县走一回也罢。”
冀州与幽州之间的积怨实在是太深了些,众谋士们自然都不愿自陷死地,目光自也就齐刷刷地全都集中在了许攸的身上,被逼无奈之下,许攸虽不甘,可也只能是出头自请了一句道。
“善,那就辛苦子远了。”
袁绍何尝不知出使蓟县乃是苦差使,本就在担心无人愿去,而今一听许攸自荐,又哪有不乐意的理儿,紧着便拍板定了案
“报,禀主公,袁绍派许攸为使前来我蓟县,目下已到了乐城,孙将军不明其来意,不敢放行,还请主公明示。”
十月初三,巳时三刻,公孙明与庞统、徐庶等一众文武官员们正在就军伍整编计划做着最后的讨论,却见一名报马匆匆行上了大堂,冲着公孙明便是一个单膝点地,紧着禀报了一句道。
“哦?”
公孙明一时间还真就没搞懂袁绍在此时派出使节前来的缘由之所在,眉头不由地便是一皱。
“哈哈主公的好事近矣!”
没等公孙明有所表示,却见庞统已然哈哈大笑着给出了个判断。
“嗯,此话怎讲?”
饶是公孙明机变过人,也自没能猜到根底,这会儿听得庞统如此说法,好奇心顿时便大起了。
“袁本初急欲南下与曹操争雄,又恐我幽州军在后方造乱,故而派出许攸来此行缓兵之计,而纵观诸般谋略,当以联姻为上,主公之大喜不就已在眼前了么?”
庞统倒是没再卖甚关子,拊掌一笑,便已将谜底就此道了出来,当即便令公孙明的双眼不禁为之猛然一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