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尔又回来作甚?”异心好起,决心却是难下,吕翔在亭子间中来回转悠了良久,却愣是没能转出了所以然来,正自心浮气躁不已间,眼角的余光冷不丁瞧见自己的亲卫统领竟是再度出现在了亭下,吕翔的眉头顿时便是猛然
一皱,没好气地便断喝了一嗓子。
“禀将军,子龙将军来了,现已在府门外。”
听得吕翔声色不对,亲卫统领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迁延,赶忙一躬身,低声地禀报道。
“什么?来了多少人?”
这一听赵云已到,吕翔的瞳孔不由地便是一缩,大惊失色之下,紧着便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回将军的话,就只有十数名亲卫随行。”
亲卫统领并不奇怪吕翔的震惊,没旁的,赵云可是兵部尚书,幽州军中的第一大将,威望卓著,心中有鬼之辈,就没谁不畏惧赵云之神威的。
“呼快,大开中门,某这就唔,去,且先将亲卫队诸般人等都集结在西跨院中待命,快去,快去。”一听赵云仅仅只带了如此少的亲卫前来,吕翔紧绷着的心弦立马便是微微一松,长出了口大气之余,紧着便要往府门处赶去,只是人才刚行下了亭子间的阶梯,突然又改了主意,但见其在原地犹豫了片刻
之后,这才将亲卫统领招到了身旁,低声地嘱咐了一番。
“诺!”吕翔这般言语一出,亲卫统领的眼神瞬间便是一闪,但并未有甚多的言语,恭谨地应诺之余,匆匆便往园门外奔了去,而吕翔却并未急着动身,脸色变幻不定地在亭前默立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深吸了口
大气,抬脚便向府门处行了去城守府门前的台阶下,一身整齐甲胄的赵云昂然背手而立,脸色始终淡然,丝毫不因等了许久而有甚不快之色,反倒是其身后的众亲卫们却是全都面带怒容,只是因着赵云殊无表示,众亲卫们并不敢有甚
放肆罢了。
“末将参见赵将军。”
大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但听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中,已换好了一身甲胄的吕翔终于疾步从府门里抢了出来,这一见到赵云的面,赶忙疾走数步,抢下了台阶,冲着赵云便是一礼。
“仲南不必多礼了,赵某奉主公之令前来,有事要宣。”
赵云并未在吕翔面前拿捏兵部尚书的架子,很是客气地还礼之余,和煦地便道明了来意。
“原来如此,那好,此处不便,赵将军还请内里叙话可好?”赵云此言虽是平淡,可听在吕翔的耳中,却有若炸雷暴响一般,心头狂震之余,身子竟是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好在最终总算是撑住了,但见其勉力地陪了个笑脸,伸手一摆,便将赵云一行人等都往府内
让了去。
“主公有话要问你:前番兵出肥城,尔疏于警戒,以致兵败若此,尔可认罪否?”
城守府大堂上,彼此分宾主落了座之后,赵云也自无甚寒暄之言,脸色一肃之余,紧着便开口问起了罪来。
“这末将、末将此番兵败确是末将疏忽所致,末将认罪,然,还请容末将戴罪立功则个。”
吕翔显然没料到赵云一开口便是这般态度,心顿时便慌了,支支吾吾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咬着牙认了罪。
“哦?此话怎讲?”赵云敢孤身前来问罪,自然不是自大之故,实际上,在他赶来城守府之前,张毅便已手持军令赶去了军营,在军情局的配合下,早已将城中兵权都已拢在了手中,四门守军将士也都尽在掌握之中,不仅如此,吕丹前来密会吕翔一事,也早有军情军官员紧急禀报到了赵云处吕翔的亲卫统领正是军情局安插在其身旁的暗子!赵云之所以不曾一上来便拿下吕翔,不是不能,而是出于共事多年的情谊,有心
要给吕翔一个最后自救的机会罢了,正因为此,这一听吕翔自言愿将功折罪,赵云紧绷着的心弦当即便是微微一松。
“好叫子龙将军得知,就在大半个时辰前,末将一族弟奉了曹贼之密令携重金前来,欲说降末将,末将寻思着看能否将计就计,故而先将其扣在了府上,却不曾想计较未定,将军便已先到了。”尽管已暗中将亲卫队全都集聚在了西跨院中,可吕翔最终还是没敢真行造反之事,原因无他,幽州军制不同别处,将军手中皆无太多的私兵,也难以培养出嫡系将领,要想凭着上级的身份携裹部下造反,
着实不易,如今赵云既至,成功的希望无疑便更渺茫了几分,到了目下这般田地,吕翔又岂敢不悬崖勒马的。
“此事当真?”
尽管已从军情局官员口中得知了此事,可话从吕翔口中说出来,意义却是完全不同,出于往昔情谊,赵云自是乐得给吕翔一个自我救赎之机会,这便故作不知状地追问了一句道。
“末将不敢虚言欺瞒将军,此事确是如此,那人名叫吕丹,现任丞相府西曹堟吏,目下正关在后院偏房中,将军若是不信,末将可即刻提其来见。”
既已决定要悬崖勒马,吕翔自然不会去顾惜吕丹的性命,毫不犹豫地便将其卖了个彻底。
“嗯,仲南打算如何将计就计?”
赵云并未对吕翔的话语有甚点评,面色稍霁之余,不动声色地又往下追问了一句道。
“回将军的话,末将本打算假意投贼,引敌前来,而后于泰山余脉间设伏,一举全歼来犯之敌,只是眼下将军既至,城中暗藏之曹贼细作恐已被惊动,此计恐再难有施展之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