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禀主公,末将所部于打扫战场时,发现贼军乐进之尸身。”
大战虽已是结束,可事情却是没完,就在公孙明慰问过了伤患,这才刚与手下众文武们回到中军大帐不多会,就见一名校尉已匆匆从外而入,冲着公孙明便是一躬身拱手,紧着禀报了一句道。
“哦?此獠竟死了,哈哈好,尸身何在?”
此一战虽是大胜,可毕竟不曾阵斩曹营重将,在公孙明看来,明显有些个美中不足,却不曾想战后打扫战场居然有此发现,公孙明当即便忍不住兴奋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回主公的话,是在后营发现了此獠的尸身,已被乱马踩得不成人形,末将不敢擅动,还请主公明示则个。”
见得公孙明如此开心,前来禀事的校尉脸上也自浮起了层笑意,紧着便给出了个答案。
“呵,子龙真某之幸运星也,河明韩松的字,给子龙记一大功,赏绢百匹,钱千贯,另,即刻将乐进首级取来,悬于辕门之上!”
这一听乐进是被乱马践踏而死的,公孙明不由地又是一乐,也自不曾多想,嘉奖了赵云几句之后,便即下了悬首示众之将令。
“主公且慢。”
公孙明既是有令,前来禀事的校尉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迁延,紧着应诺之余,匆匆便要就此离去,却不料就在此时,庞统突然扬手叫了停。
“嗯?”斩将悬首乃是这时代的战场定律,无论哪一方的军队,都是如此行事,没旁的,此举虽是残忍了些,可对于打击敌方之士气来说,无疑很有效果,公孙明的本意亦是如此,可这一听庞统居然叫了停,公孙
明不禁为之一愣。
“主公何不将那乐进的尸身送回给曹营,一者可全主公仁义之名,二来么,且让曹阿瞒多表现一下善待部众之机会,亦自无不可之说。”
庞统心中明显别有想法,但并未说破,仅仅只是一派大义当先状地解释了几句,当然了,这等看似宽仁的言辞中,却是别有深意在其中。
“嗯好,来人,将乐进之尸身即刻送回曹营。”
公孙明多精明的个人,哪怕庞统只略一提点,他立马便领悟到了其中之奥妙,可同样不曾说破,略一沉吟之后,便即爽利地同意了庞统的提议
“文谦啊,文谦,是老夫误了你啊,老夫有愧啊来人,传令下去:厚葬文谦,全军举哀,老夫要为其亲自守灵三日。”
公孙明亲自交待的人物,下头人等办起来自是很快,这才不过一刻来钟的时间,乐进那残破不堪的尸体便已陈列在了曹营的中军大帐中,面对着这等惨状,曹操不禁悲从心起,情不自禁地便嚎啕了起来。
“明公且慢。”
乐进乃是从龙老臣了,如今惨死于战阵之上,曹操要给其死后哀荣也属理所当然之事,众文武们心有戚戚之余,自不会有甚异议,却不曾想郭嘉突然从旁闪了出来,紧着便叫了停。
“嗯?”
曹操与乐进间的感情可是相当深厚的,这会儿正自哀痛其之横死,冷不丁见郭嘉冒出来唱反调,满布血丝的双眼当即便瞪得个浑圆,若不是顾念到郭嘉首席谋士的身份,只怕早就骂开了的。
“明公”
饶是曹操的神情凶恶异常,郭嘉也自不为所动,并未急着出言解释,仅仅只是语调平淡地轻唤了一声。
“嗯尔等全都退下。”
郭嘉这等欲言又止的模样一出,曹操的眼神里当即便掠过了几丝狐疑之色,沉默了好一阵子之后,最终还是按着郭嘉的暗示屏退了帐中诸般人等。
“明公,那公孙小儿此番送回文谦之遗骸,看似宽仁,实则包藏祸心,万不可不防啊。”
待得帐中诸般人等全都退下之后,郭嘉也没等曹操开口询问,便已紧着出言点醒了一句道。
“祸心?此话怎讲?”
曹操虽也算是个多智之人,可在战略大局上明显不如郭嘉远甚,加之此际正因乐进的惨死而心神不宁,一时间还真就没能搞懂郭嘉此言究竟何意。
“明公莫忘了幽州贼水师之强大,如今我军新败,兵力折损已巨,加之士气也非往昔可比,倘若在此地迁延过久,则贼军水师必会满载士卒于我后方登陆,则我军恐陷于黄河与泰山之间,难有归路矣,”
这一见曹操兀自懵懂着,郭嘉也自无奈得很,不得不将心中的猜测详细地道了出来。
“啊,这”
郭嘉这等言语一出,曹操的瞳孔当即便是一缩,心惊之余,脸色顿时便难看到了极点。“明公,贼军水师主力一直麋集在黎阳一线,看似与曹洪所部对峙,实则瞄着的是我军主力之后路啊,之所以迟迟不曾发动,无外乎是因我军主力尚全,贼军难有一举拿下我军之可能,今,我军兵疲,贼军
若突然断我后路,我军仓促间恐难有突围而出之力啊,若是换成某来排兵布阵,此际水师主力应已在路上了,最迟三日内必会发起突袭,大难将至,还请明公早作决断方好。”
见得曹操脸上尤有不信之色,郭嘉显然是有些急了,紧着便又出言解释了一番,点出了最要命的关键之所在。
“奉孝若是不说明,老夫恐已坠那竖子彀中矣,而今之计当得如何,还请奉孝教我。”
曹操本身也是极善军略之人,而今郭嘉都已将道理分析得如此透彻了,他自不会听不懂,心惊之余,哪敢再有甚侥幸心理,紧着便出言问策道。“明公明鉴,贼军多骑乘,我军纵使要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