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事必泄矣!”
见得马腾脸色虽是淡然依旧,可眉宇间却明显透着股自得之色,叶明忍不住便失笑地摇了摇头,毫不客气地便给了马腾当头一记棒喝。
“啊,这”
叶明这么个判断一出,马腾当场便傻了眼,一时间都不知说啥才好了的。“理由很简单,韩遂答应得太过爽利了些,嘿,将军与韩遂虽是结义金兰,却恐不是一条心罢,关中不大,三马并槽实比不得独自逍遥来得爽利,无论将军还是韩遂,怕是都有此等心思罢,之所以一向能和平共处,无外乎实力相当,彼此忌惮罢了,而今将军即将与我家主公联姻,那韩遂又岂肯俯首,纵使不急兵来攻,与钟繇暗通款曲也属必然之事,若是某料得不差的话,那韩遂怕是不等回到关城,便会在
半道上派人去向钟繇通风报信,若是将军不早作绸缪,灭门之祸便在眼前矣!”叶明潺潺而谈间,浑然一派高人之气度,只是心底里对公孙明的先见之明却是佩服得个无以复加,此无他,从与马腾开始接触到现在,所有的情形竟是全都被公孙明给料中了,且分毫不差,无论从何种角
度看,那都是鬼神莫测般的妙算之能。
“混蛋,尔这狗贼,竟敢坑某!”
能在汉末这等乱世割据一地者,都不会是愚钝之辈,马腾虽算不得顶尖豪杰,却也绝对不蠢,此际听得叶明这般分析,瞬间便知自己中了叶明之算计,登时便怒了,霍然而起之余,忍不住便爆了句粗口。
“马将军还请稍安勿躁,韩遂心思虽已明晰,却并非无可挽回,若是将军信得过,某这就往左关城走上一趟好了。”
饶是马腾暴怒之际面庞狰狞得恐怖,然则叶明却根本不曾放在心上,稳稳地端坐着不动不说,声线竟是平和得无丝毫的起伏。
“你哼!”尽管怒极,可此时此刻,马腾也当真不敢拿叶明来作法,无他,与公孙明联络的消息既已注定会走漏,纵使杀了叶明,也一样于事无补,该来的杀招一样会来,到了这般田地,马腾哪怕明知自己中了公孙
明的圈套,却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的。
“事不宜迟,迟恐生变,还请将军派二公子或是三公子陪某去左关城走上一遭可好?”
见得马腾已认命地瘫坐了下来,叶明也自没给其留下喘息之余裕,紧着便朗声提出了个建议。
“嗯那就有劳叶大人了。”
马腾到底是枭雄之辈,尽管心中火气依旧不却并未再发飙,长出了口大气之余,咬着牙便同意了叶明的要求
“报,禀将军,马休来了,说是有要事要面见将军。”出了马家军大营之后,韩遂越想越是不甘,于半道中便派了名心腹去见钟繇,待得回到了左关城,更是恼火已极地将杨秋等心腹重将都招到了城守府中,准备就一举灭掉马家一事好生商榷一番,却不料会
议都尚未正式开始呢,就见一名轮值校尉匆匆而来,冲着韩遂便是一躬,紧着禀报了一句道。
“嗯?”韩遂心中有鬼,自是不愿在此时见到马家之人,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见的话,闹不好会引起马腾之疑心,万一马腾要是立马便投了公孙明,引幽州大军过了河,那后果怕不是他韩遂所能承受得起的,左
右为难之下,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决断才好了的。
“主公,那马老儿于此时派了马休前来,必是别有用心,不必理会,待末将这就去打发了此獠。”
因在梗阳一役中不战而走之故,杨秋早已跟马家结下了深仇,自是恨不得马家即刻覆没方好,这会儿一见韩遂在那儿犹豫不决,杨秋立马便从旁闪出,朗声进谏了一番。
“不妥,不妥,那马家如今就是惊弓之鸟,一旦稍有风吹草动,便有可能即刻投了公孙小儿,一旦幽州军即刻渡河而来,关中危矣,值此微妙时刻,还是须得先稳住马腾老儿为宜。”梁兴虽是因得马超之助,方才能从大败中逃出条命来,可其不单不感念马超的救命之恩,反倒是深恨马超之无能,以致于手下两万五千余将士居然只逃回了千余残卒,心中怨怒满满之下,梁兴同样也巴不
得马家全都死绝了方好,只不过他想得明显比杨秋要深远上一些罢了。
“嗯,也罢,那就传好了,某倒要看看马老儿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啥药来着。”
韩遂默默地寻思了一番之后,最终还是觉得梁兴的建议更为可靠上一些,也就没再有所犹豫,挥手间便已下了个决断。
“叔父,小侄奉家父之命,护送叶明、叶大人来此,有甚事,叶大人自会与叔父言明,小侄告辞了。”马休到得很快,但却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一身文士装扮的叶明也跟在其身后进了议事大堂,这都还没等韩遂有甚寒暄之言呢,就见马休已是几个大步抢到了近前,躬身一礼之下,只说了寥寥数语,便即一
转身,头也不回地下了大堂,自顾自地打道回营去了。
“阁下是”韩遂显然没料到马休会跟自己来上这么一手,一时间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待得回过了神,这才发现马休居然已走得没了影,而叶明竟是视满堂武将于无物,昂然而立,一派从容淡定之模样,韩遂的好奇
心自不免便大起了。
“幽州刺史府掾属叶明见过韩将军。”
韩遂不问,叶明便不动,而今韩遂既是探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叶明也就没再矜持,很是恭谨地便行了个礼。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