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这小娘子可真不经弄,摔了两下就晕了!”
放浪的嘻笑传入耳里,方可欣猛然惊醒过来,睁眼即见一张轻佻的男人脸庞近在咫尺。得益于常年严苛的军队训练,她疾雷般翻身跃起,一手迅速扣住男人的脖子,另一手反扣住他的双腕,左膝死死压住他的背脊,双目如电的警惕观察四周。
不对劲!
待看清所处环境时,她冰冷的脸上有一瞬间的错愕。
这是间极其古香古色的厅堂,绮红揽绿间却透着之气。二层高下,垂纱挂笼的廊道上皆是衣衫不整、肆意呷闹的古装男女。而她,正处于一楼厅堂正中的戏台上,台下亦围满了霓裳轻薄举止浪荡的男女。
这里显然不是正经地方,她又怎么会在这里?
“唔!”碎片般的记忆骤然涌入脑海,刺激得她脑仁一阵剧痛,连同醒来后便火辣辣疼痛不止的后脑勺,她终于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方可欣,你搞什么鬼?还不快放开我!”被压制得动弹不得的男人趴在地上愤怒咆哮。
尽管身体难受至极,但方可欣依旧牢牢桎梏着他。直到记忆归位,她眸中寒光幽动,掠过几分复杂与自嘲。
呵,居然让她死后穿越重生了!
可惜,借尸还魂的这具身体实在是不尽如人意。身为大庆朝丞相府五小姐,家世显赫,却是生性放荡、声名狼藉,不仅为家人厌弃,更为世人所不耻!
她环顾大厅,余光扫见台下男人轻视的眼神,眼眸微眯。记忆告诉她,这里是京师有名的销金窟“绮兰阁”,堂堂丞相府嫡出五小姐,竟会跑到这种地方来任人呷笑,自轻自贱,莫怪连这些嫖客都瞧不起,活的可真够失败啊!
她眼前倏忽闪过一张满含歉疚的脸,神情微恍,眼底染上一层阴霾。呵,她的上一世也不见得有多成功!
“方可欣,你他娘的还不快放开我!别以为你是丞相府的五小姐就了不起,你不过就是个人尽可夫的烂货……嗷——”
随着一声惨嚎,男人捂住裤裆,涕泪横流的在地上痛苦打着滚。周遭看戏的男人无不下意识的一拢双腿,看向方可欣的眼神都变了。
方可欣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惨叫不止的男人,眼神冰寒刺骨:“再敢出言不逊,决不轻饶!”
众人暗吸口气,难道这“断人子孙”还是轻饶了不成?当下,众人不由对那疼的满地打滚的男人报以万分的同情。
“刚才是你推我下楼?是谁指使你?”
没错。原身正是被这男人故意推下楼梯而毙命,从而被她借尸还魂。她既然承了原身的身体,便是受了其恩,自然要替其报仇。更何况,这具身体以后就是她的,她绝不会放过任何妄图谋害自己的人。
其实,她对原身的记忆接收的并不多,除却少许人和事,以及原身臭名远扬的名声外,再无其他,就连为何来青楼都不知原由,只隐约记得是听了某个人的话才会来,而这个男人正是引原身进来之人,并趁原身不备将其推落楼梯。
“给、给老子把她抓、抓起来!老子赏银一千两!”显然,男人没有悔悟之意,满面狰狞的大吼。
众人大哗,虽说能进绮兰阁的都不会太缺银子,但一千两也不是谁都能轻易拿出来的。故而,很快便有十余人兴奋的跳上戏台,就朝方可欣扑去,哇啦哇啦大叫:“上啊!抓到这小娘皮就有一千两啊!”
方可欣一声冷笑,身形不动不移,一探臂扣住最先扑来之人的手腕,略一使力,便听“咔嚓”一声,那人顿时嘶声惨叫,整只左臂扭曲成了一个可怕的弧度,显然已被折断。
没等其他人惊诧出声,方可欣提起一脚将折臂男人踹向他们,瞬间撞飞四五人,又旋身一扫腿,瞬间撂倒剩余几人,台上台下霎时一片鬼哭狼嚎。
收势玉立,她略微不爽的捏了捏拳头。虽说换了具身体并未让她失去武功,但这具身体弱的很,连她前世实力的十分之一都不能施展出,好在对付这群常年纵欲的软脚男人绰绰有余。
“啊!”千金买凶的男人见状不妙,正想趁乱爬下戏台,却被眼观六路的方可欣一脚踩住脊梁骨,再度惨嚎起来。
说!是谁指使你的?”无视男人痛到极致的嚎叫,方可欣冷冷喝问。
“你、你有胆就打死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男人倒是毫不肯低头,色厉内荏的叫嚣,心底却是惊涛骇浪。方可欣何时有这种好身手了?
“呵,倒有几分韧性。”方可欣不怒反笑,弯身抓起他的后领,竟是轻松至极的将他拧了起来,幽冷眸光缓缓环视瞬间噤若寒蝉的众人。不知何时起,诺大的厅堂除却那十余人的惨叫,再无其它声响。
她视线过处,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胆颤心惊的不敢与她对视。
“放开我!方可欣,你凭什么打我,是你自己耐不住寂寞非要跟我来,而且是你自己不看路摔下楼梯又能怪谁?”男人被她像拧孩子一样拧着,只觉倍感耻辱,拼命挣扎喊叫。
后脑勺持续的阵痛让方可欣耐性被磨到了顶点,她懒得再追问,眼睛也不眨的将男人的衣服剥了个精光,继而将他拖下戏台直至大门口,在一群人的目瞪口呆中将他扔出了大门。
街上正是人潮攒动,乍见一个光溜溜的男人从青楼滚了出来,霎时引来无数围观者,有认识男人的路人惊讶嚷叫:“这不是刘箦刘公子吗,怎被脱得精光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