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了敛心思,陆晼晚便也同老夫人告辞,毕竟她不好同老夫人一起去寿宴,只得等着晚宴过后才能同众姐妹前往前院。眼下老夫人对自己疼宠,可那些规矩还得守着。
回了雅风阁,屋子里早已焕然一新,倒教她有些不习惯了,进了里屋见着那一方书桌似乎没被动过,便稍微安心了些。
因着老夫人久居莲溪寺,如今一回京便又有许多人想着来攀一层关系,前来贺寿的人不在少数。这一日下来,接待的朝中官员竟超过半数,可比当年丞相府上都热闹了许多。
陆晼晚听着清瑶时不时同自己说的那些热闹事儿,有些兴致缺缺。她本不爱凑这些热闹,不过是听着外公和舅舅都过来了,才让清瑶去瞧瞧,哪想这丫头竟带回来这么多零碎的消息。又不想扫了她的兴,陆晼晚便也随着她说去了,心里却是寻思着府中的晚宴。
早知许氏为了讨老夫人欢心,特意请了城中有名的戏班子,等晚宴过后便可再热闹一番。然而在此之前,她们这些做晚辈的,自然是要出面献上贺礼的,不知她那些个好姐妹都准备了些什么?尤其是,一直未曾露面的陆嘉宁!
前院喧哗了大半日,到了申时才逐渐安静了些。李妈妈将乔氏扶回栖梧院,见她神色疲惫,道:“老夫人不若先去歇着,晚宴还有些时候呢!”
“罢了,这院子一时半会儿是消停不下来的。”乔氏摆了摆手,后院那些人怕是也要过来了,就任由她们来来回回地折腾吧,索性今日一过便好了。
果然,不出半盏茶的功夫,管家便将那些官员送来的贺礼一一挑选,捡了些精致特别的往栖梧院送了过来,其他的便送往库房了。
看着眼前一应俱全的金银玉器,乔氏按了按眉心,颇为头疼。李妈妈见状也蹙了蹙眉,这京城谁人不知老夫人在莲溪寺清修,如今还送了这么些俗物过来,要来讨好也太过敷衍了!冲管家使了眼色,便叫人又往库房送去了。
“等等。”还未等管家抹完额上的汗珠,乔氏抬手将人止住,指着那一方用红绸子掩盖起来、约有半人高的物件,问道,“这是何物?”
“回老夫人,这是亲家将军府上送来的。”见老太太似乎甚感兴趣,管家咧嘴一笑,道,“是曹老将军和曹将军亲自送来的。”
“揭来看看。”
得到示意,李妈妈上前二话不说将那红绸掀了起来,却原来是一副木雕画儿——“满床笏”。管家见状嘴角一抽,曹老爷子送来的时候挺牛气的,还以为是什么金贵的东西,原来是块木头!
乔氏眉脚挑了挑,许是没料到会是这么个东西。站起身朝那画儿走去,细眼一瞧,不由得笑了。她说怎么管家一进门便嗅到一股清香,原来是这个玩意儿。曹老爷子倒是有意思,拿了上好的沉香木雕了这幅画儿,到底是特别!
“曹老将军送来这东西倒真是有意思。”见着乔氏脸上的满意之色,李妈妈也笑了笑,这满床笏也是有由头的。
据说是历史上一个将军贺寿,贺寿的晚辈皆是朝中高官,手上持有笏板,拜寿时便将那笏板摆放在床头。此后有人将“满床笏”做了画儿,流传了下来,借这一典故来借喻家中福禄昌盛,富贵寿考。
“便摆在屋子里头吧。”转身落了座,乔氏脸上笑意未散,虽说陆府上下男丁不多,但如今儿子仕途青云,孙儿也成为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倒是让她欣慰,亲家将军府上送来这东西倒是合她的心意。再者沉香益神,想来曹家也是费了心思。
管家见老太太不再看其他,便带人将东西又抬了出去。
这人才走没多会儿,许氏便带着几房姨娘和儿女往栖梧院来了。
众人寒暄了几句,旁的话也没多说,许氏便带头送了寿礼,一套《般若经》,倒是得了老太太的欢喜,毕竟老太太礼佛多年,投其所好总是没错。
陆晼晚随着曹氏坐在老夫人左下首,正与许氏母女相对。
几房姨娘的贺礼相对于许氏的而言略显逊色,大都与那些奉承的官员备置的礼品差不多,乔氏面上不动声色,命刘妈妈一一收了。
抬头看了一眼堂上众人,乔氏忽而皱了皱眉,疑问道:“怎么不见柳氏?”
也不怪老夫人不知,柳氏偷窃一事本该送官处置,但陆桁想着家丑不可外扬,便只罚了她禁闭祠堂,老太太回来之后,栖梧院每日都满满当当的,也不会有人主动去触那个霉头,对着柳氏一事绝口不提。而柳氏之女陆嘉宁也未曾露面,这俩人就像是从整座尚书府消失了一般,偏偏还无人去管。
乔氏这话疑问出口,堂下众人皆是低垂着头,这事儿若不是指到她们头上,那便装死吧!
果然,见着众人神色不一,似乎极为避讳,乔氏更加不解,转头看向右手边的许氏。
“回老夫人,妹妹因犯了过错如今还在祠堂思过。”见乔氏看过来,许氏也知瞒不住,几句话便解释了,却未曾明言究竟所犯何事。
“什么时候的事?”看这些人的样子,似乎是有些时日了,自己回来许久竟未有人汇报。
“在两位妹妹前去迎接老夫人之前。”
乔氏越听越觉得事情不对,索性让许氏一次说了个明白。说完话,许氏掀起眼皮偷偷瞥了乔氏一眼,果然见老太太一副气极的模样:“岂有此理,我堂堂陆家怎能养如此心思龌蹉之人!”
听着老太太的话,似乎是要将柳氏大办。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