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四壁炸碎,但内中情形不可见,团团青烟将殿中景色尽数遮蔽
叶非被人打飞出来,口喷鲜血、命纹六剑几乎废尽。
苏景洞天内一对细鬼儿,见叶非摔得狼狈,反应大相径庭,囝仔口中嘎嘎大乐,他晓得这个叶非不是好人,离山叛徒、主公劲敌,平时狂得不可一世,看他今次吃了大亏,好像个滚西瓜似的让人打飞出来,小娃心中痛快得很;
丫头六六却皱起了眉头,目光凝重、小脸上浓浓jing惕,她晓得这叶非可不是等闲人物,掌心六剑弹指间击杀驭人猛鬼,这么大的本领这么锋锐的长剑,进了大殿后竟连一息都未能坚持就呕血摔出,殿中敌人何等强大!
其实从普通离山弟子心思来说,乍见惊变,大都也就是乖乖、六六两人的心思了,要么幸灾乐祸于叛徒叶非吃瘪,要么惊诧jing惕于神庙大殿敌人凶猛,可苏景不是当叶非摔出,苏景口中一声怒叱,同时周身‘嘭’一声闷响,烈焰爆起、他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不笑、不惊,苏景怒!竟是真正的勃然大怒!
就算叶非是叛徒,他也是离山的叛徒;就算叶非是白眼狼哪怕他的眼珠子再白,他也是离山的狼!师尊八祖尚且放他一条生路,什么时候也轮不到六耳杀猕来惩治此人。
苏景这个人啊,不知天xing如此,还是与大小师娘相处太久沾染了魔xing,也变得护短了。
阳火动,金风起,长剑执于手,暴怒苏景纵身就要往笼罩殿内的青烟里冲。
突然,一道剑光自斜刺里打来,正正封阻了他的前进冲势,苏景背后双翅一摆、向后退开三丈,转头怒叱:“你有病!”
偷袭一剑并非来自殿内,苏景看得清楚:残剑、半截,正是叶非剩在手中的命纹断剑。
叶非飞剑,拦住了苏景冲殿。
苏景叱喝未落,叶非已然重新站起,声音平平淡淡:“殿里那个怪物,我的。”
叶非还没死,轮不到别人给他报仇,谁打了他,他自己打回来。
话说完、稍顿,叶非忽又笑了:“当是帮我个忙。”
苏景沉吟刹那,周身怒焰炽烈不变,但面上怒色敛去:“果然是有病。里面交给你了,我对付上面。”说着,苏景抬起头,凝目望向天空,碧空青蓝,浩渺广阔,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苏景冷声开口:“既然来了,就请现身吧。”
小相柳与苏景共进退,并肩悬立半空。
叶非不看天空,他的眼中只有重重迷雾笼罩的大殿,挥手抹去下颌血迹,而后双袖挥舞三十剑、三百剑、三千剑尽出,重重剑光中猛传出一声大笑,三千剑、化长龙,叶非催动剑龙,第二次冲入大殿!
旋即法术轰动、锐剑呼啸、金铁交击声交织一起,狰狞大响充斥迷雾。命纹六剑被毁,但是这一次叶非有备而来,三千剑或攻或守调配有度,自不会像上次那样被轻易中招,殿内顷刻打成一团。
殿内恶战再起,天空异象突现,原本明亮的苍穹猛地沉黯下去天黑了,但不是一下子黑透、入夜:千里方圆天空,边缘处湛蓝依旧,越到中心处天光就越沉黯,直至苏景、相柳头顶正对百里天,变作彻彻底底的黑暗——由此,一方天空变成深渊,深邃无尽的黑暗,不知通往何处。
忽然间,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大作,一条条磨盘粗细的铁索从‘天洞’垂落下来!
百里‘天渊’,千根粗重巨链,首端接连于天际遥不可见、尾端垂悬地面、相距百丈。不知是法术使然还是铁索太过沉重的原因,这些铁索垂下后并未剧烈摇摆,抖动几下、微做晃动就再不动了。
苏景弹指,金光闪烁,一枚剑羽呼啸去,正中他面前一根巨索,‘当’一声响,剑羽回旋、重没于苏景手中,铁链纹丝不动。紫凰庚金打造的剑羽,未能给这铁链留下一丝伤痕。苏景忍不住扬眉:“宝贝啊!”
地面乱哄哄的战场中,那个满头小辫的小丫头转回头,望着满天铁索吞了口口水,圆溜溜的眸子里精光乱窜
小相柳正忙、怀抱琵琶轻抚弦,叮叮当当地弹拨几下、一点点地调弦、正音,头也不抬的说道:“阵啊。”
百里天渊,千盏巨链,平静之中玄力暗暗流转,灵元气息变化无端,苏景与相柳人在天渊正下、铁索丛中,想要杀出去怕是要废上些手脚了。
苏景的五感不见得比着相柳这等天生凶兽更敏锐,不过他有鬼袍在身,能感觉到的东西更多些:“铁索是单独一阵,但此阵气意与大殿迷雾隐隐还有些呼应,若勾连一处,应能结做一道更圆满、更宏阔阵法。”
小相柳又弹了几个音,‘嗯’了一声:“守住这里就是了。”叛徒于地面,真传在半空,一攻神殿一守天渊,正阻住驭人大阵上下勾连,这倒是蒙出来的默契。
而小相柳话音刚落,忽然一阵yin冷笑声响起,这声音来自四面八方,稚嫩声音:“无知小辈,你以为冒用郎齐之名,便能于此呼风唤雨了?莫说郎齐区区后辈、不过九帝尊之一,就是那大祖亲至,本座在此也不容他放肆。”
当、当、当小相柳缓缓扫了一弦,琴音已正,他满意微笑,插口问道:“金钟的师父?”
“不错”稚嫩声音正想再说下去,却被苏景的笑声打断了:“这可再好不过了,正找您呢,有笔赌帐是金钟生前欠下的,人死债不能灭,我也是代人收账,还好徒弟死了师父仍在。”说着,他自囊中拿出契据,迎